劉渡見她主動開口,并沒有正人君子般謙讓。他以前回宮裡小住,皇後從來沒有突然過來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更不要說還特地跑過來管他睡覺是不是要脫外衣這種小事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後的這些小心思他自然也是一目了然。他随手脫掉了外衣自然的躺了下去。
尤蘇寒把被子蓋到下巴處,留了個鼻子在外面。她本想轉頭跟劉渡講話,剛準備轉頭過去,看着劉渡的棱角分明的側臉,發現好像這樣太過親近了。又躺了回去兩眼看着床頂,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既然已經成了殿下的側妃,想必日後是要跟着殿下一輩子的,殉葬都怕是避免不了的了。”
“這都什麼朝代了,殉葬早就取消了!”劉渡有些不可思議的閉眼歎了口氣,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尤蘇寒整日都想着什麼,“你以前在虞府,都讀些什麼書?”
這個難不倒尤蘇寒,以前上學時都有了解到古人都通讀哪些書籍。她脫口而出:“四書五經”。
“哪四書,哪五經?”
尤蘇寒不再講話,她隻是了解皮毛,雖然自己知道的知識不少,但是具體到哪四書哪五經,她還真的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兩人相顧無言,又各自扭頭看着帳頂陷入沉默。兩個人天馬行空的對話,一個自以為是,一個莫名其妙。劉渡僵硬的躺在旁邊,沒多久就聽到了尤蘇寒均勻規律的呼吸聲。他轉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的睡的很香。大概是尤蘇寒睡着的原因,劉渡剛剛僵硬的身子這才松弛下來。他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她,稚嫩俏皮的面孔讓他想起那晚狼狽不堪的小花臉不禁嘴角輕微上揚,眉眼間的笑意也更加舒展。他把尤蘇寒的頭發往她那邊撥了撥,這才安心躺着睡下。
翌日清晨,劉渡蜷縮在床邊徹夜難眠,。蜷縮着的腿微微發麻,脖子像是也落了枕他。真心覺得,還不如去通宵看書。
自從來到這裡,尤蘇寒從來沒有一天睡得有今日安心。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劉渡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讓她安心,還是因為有人睡在自己身邊才會如此安心,總之這一夜她睡的很是滿足。她緩緩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把剛剛還跨在劉渡身上的腿縮了回來。她看着劉渡的背影,試探的問道:“殿下還沒醒嗎?”
“你應該問我什麼時候睡着的。”劉渡整夜未眠,這尤蘇寒的睡姿實在是讓他歎為觀止。
尤蘇寒掀開被子,看見劉渡團在床邊,忍俊不禁道:“殿下睡覺怪秀氣的。”
這不說還好,一說劉渡回想起昨夜的情景長歎口氣,想要轉過去說些什麼,想想又懶得争辯:“你讓我再眯一會。”
“殿下今日不去早朝了嗎?”尤蘇寒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往劉渡那邊挪了挪,貼心的給他蓋上。
“還沒到時間,我還可以眯一會,等會希白會來叫我的。”劉渡閉着眼睛小聲的解釋着。尤蘇寒看着他背對着自己好奇的問道:“殿下你要不然躺平睡豈不是舒服一些,團在旁邊我看着感覺那姿勢是不是有些難受啊。你難道不難受嗎?”
“難道是我不想躺着睡嗎,你一會手搭過來繞着脖子,一會腿架在我身上。你若是安分睡覺就算了,一會動一下,跟個老鼠似得,手腳也不老實。我都讓到這邊了,還拼了命的往我這邊擠,非要把腿架在我身上,沒完了。”說到這裡劉渡想到夜裡自己本來是平躺的。尤蘇寒一腳上來直接搭在自己兩腿之間,不禁臉上多了些紅暈。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側身睡到腿腳發麻。
尤蘇寒不好意思的谄媚笑道:“我平日在家睡覺都是抱個東西,習慣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尤蘇寒這點話是真的沒有撒謊,以前在家要不然抱着個玩偶,實在沒有東西抱了就抱着個枕頭也一樣。她看着劉渡可憐的團在一旁安慰道:“其實殿下也不必隐瞞,妾身知道為什麼殿下從不去夏姐姐這和妾身房裡過夜。殿下想要隐瞞的事情,我都懂,所以殿下大可安心的睡在這,我不會亂說的。”
尤蘇寒這段莫名其妙的話讓原本打算安靜小眯一會的劉渡刹那間暴跳如雷的彈坐了起來,他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又懂什麼了,莫名其妙,真是不可理喻。”向來溫文爾雅的劉渡突然如此暴跳如雷尤蘇寒還真是第一次見。她沉默半天吐出來幾個字:“不懂就不懂,你急什麼!”
“夏蟲不可語冰。”劉渡盯着尤蘇寒一臉無辜的表情欲言又止。跟她說了幾句自己睡意全無。他單手扶額皺眉緩了一會,竟自己下床穿衣去了,希白也懶得叫過來了。尤蘇寒皺眉思索小聲低估道:“看來是被我看穿,現在有些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