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渝站在酒樓上早就把下面的這幕看的一清二楚。他撇開原本在他身旁說話的兩人,直接下樓去了。
“封姑娘今日又來街上采買什麼?”劉渝月頭剛見過她,也是在這條街上。連時辰都差不多。
封絲棋聽到劉渝的聲音擡頭望去,低頭行禮小聲回道:“今日出來閑逛,正好準備去買些紙筆回去。”話雖然一直講着,但是封絲棋的眼睛一直都未正視過劉渝。她甚至連頭都沒有完全擡起來過。
“封姑娘不必如此拘謹,又不是在宮裡,你放松些講話就好。”劉渝表情平和中帶着幾分耐心與柔和,這是難得有的。見她并沒有有所緩解緊張情緒,劉渝隻好尴尬一笑指着樓上兩個還在等他的同僚說道:“我還有兩個友人在樓上等我,封姑娘買完紙筆也早些回府。若不然我差人送姑娘回去。”
封絲棋自然是婉拒的。劉渝也不意外,隻是默默的目送封絲棋走遠這才離開。
尤蘇寒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劉渝,她整個人的目光還停留在剛剛那母子身上。她拉了拉身旁的劉渡眉首緊湊的小聲問道:“殿下剛剛可曾看到那對母子,我總覺得哪裡不對經,但是具體是哪裡我又說不上來。”
“嗯,我瞧見了。”
劉渡的回答惹得尤蘇寒翻了個白眼,她自然是曉得劉渡也目睹了剛剛發生的那場悲苦事。她其實是想問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總覺得剛剛那事有些不對經。
“别合計了,那對母子跟那個男人是認識的。不過是逢場作戲演給心善之人看的,你不會還當真了吧。”尤蘇寒驚訝的看着劉渡冷冰冰的臉,也明白他這樣的薄唇說不出什麼熱心腸的話。
“你沒瞧見那女子的手嗎,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人,手竟然精細細膩保養的很是不錯。若是說她原本是好人家,剛生變故,那為何衣裳頭巾都是幾個月都沒有洗過的模樣。”
尤蘇寒聽到劉渡的解答,豁然開朗的朝着劉渡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雖說她是女子,但也讓劉渡緊緊的抿了抿嘴皺眉暗歎:“手勁是真的不小!”
“ 我就說我覺得哪裡不對經,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我剛剛瞧着她的外衣髒兮兮的,但是裡衣領口卻很是幹淨。我怎麼沒想到看她的手啊,殿下真聰明。”尤蘇寒的話讓旁邊表情冷漠的劉渡眉間閃過一絲得意。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尤蘇寒轉過頭來時早就恢複以往清冷孤傲模樣,事不關己的站在原地,若不是尤蘇寒叫他,怕是他絕不會跟着尤蘇寒去尋那對母子去處。
一路追随過去,尤蘇寒和劉渡走到一條狹窄的巷子裡面。尤蘇寒在找到女子之前早就想了好些譴責她人品的說辭。沒想到映入眼簾的一幕跟她的預想的很不一樣。
剛剛那個身材壯碩的男子被三個人圍了一圈,趴在地上被他們三三兩兩不停地踢打。女子跪在旁邊不停地哭泣求饒,這應該是真的哭了,連頭發都比剛剛零散了許多。
“我們主子若不是怕封姑娘知道被你欺騙傷心,剛剛在大街上就不會饒過你們去。”其中一個男子一邊怒斥一邊繼續用力的踢打那個男子。過了許久才停下離去,隻留下女子抱着嬰兒爬到男子身旁,慢慢攙扶起他,哭的很是凄慘。
尤蘇寒剛剛怒氣沖天的想要拆穿他們二人的騙人詭計,看到眼前一幕,又有些于心不忍。
“剛剛那三個仆人我看看着怎麼這麼眼熟?”
“是二殿下的貼身随從,我剛剛看到他就在我們對面的酒樓上。”
尤蘇寒愣在原地,心裡滿是不解的看着劉渡問道:“你怎麼什麼都有注意到,我怎麼沒有看到二殿下?”
對天發誓,尤蘇寒說這些話的語氣絕不是崇拜,而是對自己的聰明度有些懷疑的發自肺腑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