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萬塵安随着劉渡出去并未回頭,裡面慘絕人寰的哭喊環繞耳邊,關上大門後就寥寥無幾,聽不太見了。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個客棧,萬塵安走在前面輕推開房門,門聲嘶嘶作響,被推開後并無人前來相迎。房間裡面陳列簡單,隻有一張看得過去的床,上面添置了一條還算厚實的被褥。旁邊陳舊的桌椅上隻有一個水杯倒扣在水壺的壺嘴上。
萬塵安伸手用扇柄在房門上連敲三下,這才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錦衣,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
李勤伸首探看,隻見萬塵安身後還站着一個人,他定睛一看,原是三殿下劉渡。
他慌忙的想要伸手關門,隻是動作還是慢了萬塵安一步,他伸出右腳卡在門檻處,任憑李勤如何使勁也未能如願關上房門。
“李大人見到本宮為何如此懼怕惶恐?”劉渡氣定神閑淡淡問話。李勤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松開手打開了房門。
“三殿下莫要拿我打趣,我已經不是什麼李大人了。”李勤面容憔悴,似乎比之前見他之時蒼老了許多。
“李大人不必害怕,我把你安排到此處就是三殿下吩咐的,你不必驚慌。”萬塵安往裡走了幾步,環看了房間一番,表情黯然的望着李勤欲言又止。
李勤似乎察覺到了萬塵安細微變化的神情,語氣顫抖的故作鎮定道:“萬公子但說無妨,老夫到此地步,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們準備去看望令子,看看有何辦法能救他出來,但是還是晚去了一步,他手腳都被打斷,滿口是血,已經講不出話了,我估計是有人怕他供出什麼,才下此毒手。”
雖然李勤說他早有準備,但是聽到萬塵安的話還是禁受不住的往後連退了幾步,直至靠着床邊,伸手扒住床沿這才沒有完全癱倒下來。
“陳雲未免做得太過絕了,我為他鞍前馬後,從未有過怨言。現在竟然對我兒下此毒手,他們定是怕他知道什麼供出來。”
“你知道為什麼你不是革職查辦而是革職為民嗎,亦是這個道理。” 萬塵安哼笑繼續道,“若我們晚一步,李大人你也應該想象得到你的下場,應該比起令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三殿下為何救我?”
劉渡冷目看着李勤,思索片刻之後坦言笑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陷害虞将軍的!”
李勤眼角微微緊皺,他審視着眼前這個表情毫無波瀾的男子苦笑道:“三殿下素來不問政事,怎麼想起來問老夫這個問題。虞術勾結外臣之事我又從何得知。”
劉渡漠然,對剛剛李勤的回複嗤之以鼻的冷笑道:“李大人大可不必告訴我,若我将你送還給陳雲,你覺得他是會感激你的守口如瓶,還是殺人滅口,杜絕後患呢?”
李勤遲疑的看了兩眼萬塵安又轉身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劉渡哀聲歎道:“虞術就是太不知變通了,跟陳雲勢不兩立,常在朝堂上群槍舌戰就算了。但是他死咬着陳雲勾幫結派,貪污受賄不肯罷手,再讓他查下去,又有多少人會遭殃。那些人都是二殿下的得力助手,日後二殿下想要與大殿下争奪皇位還要靠那些大臣之勢。”
“所以你們設計陷害他?”
“陳雲讓我接近虞術,然後把提前準備好的暗通信件藏于虞術書房。于是我就假意前去虞府求親,他虞術眼比天高,自然是瞧不上我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這婚事自然亦是不成,我也心中有數。”
“信是你放的?”
“是我跟虞術在前廳談事時派人去放的,他府中甚嚴,第四次才得手。”李勤看着兩眼通紅的劉渡不解道:“陳雲和二殿下都忽略了你了,老夫以前沒曾注意到,今日細想來,三殿下也絕非池中之物,深不可測啊!”
“我隻想幫虞将軍平反!”劉渡知道李勤意旨何事,對于皇位,他毫不在意。
“二殿下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跟在陳雲後面做事,我早就有所防備。虞術勾結外臣的信件我有備份,就連僞造公章我亦是藏了起來,就是怕兔死狗烹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