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渡聽後柔聲笑道:“行!”他端起湯碗,一咕噜直接灌竟嘴裡。
“殿下……”夏籬兩眼含情婆娑的望着他,轉而清婉一笑道:“寒兒做了一個荷包,剛開始學得,針線做得不好,沒好意思給你,就被我拿了過來。我在裡面加了點殿下常用的檀木香料,殿下可随時帶着身上。”
劉渡看着針線歪曲的荷包眉頭微皺:“這繡的可是淺雪?”
夏籬用手帕捂住嘴笑道:“殿下還能看的出來寒兒繡的是淺雪,看來我們寒兒針線活也沒有她自己說的那樣不堪入目了。”
劉渡看着面部歪曲的淺雪哼聲笑了兩聲,然後從夏籬手上接過去收了起來。他眼神遲疑的看着夏籬語氣遲疑道:“夏籬,你今日看起來比前兩日精神像是好了許多,怕是這次李太醫剛換的藥方有了效果。隻是我總覺得你今日像是有事要跟我講?”
夏籬聽後并沒有講話,隻是站在原地兩眼盯着劉渡,宛然一笑。盡管夏籬臉色倦意不減,但是仔細打扮過後還是比旁人端莊漂亮不少。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殿下該去上朝了。”夏籬走到劉渡身旁接過他拿在手中的湯碗,轉身看了眼希白吩咐道:“今日氣候還是有些寒重,等會出門的時候還是要把那件大氅帶着。”
直到劉渡上了馬車,夏籬依舊站在風中望着車輪滾動的方向不曾離去。左兒小聲提醒着夏籬小心着涼,這才喚醒剛剛還在沉思遊離的夏籬回了屋裡。
朝堂上衆人俯首聽柬,皇上坐在龍椅上皺眉閉目,跪在中間的兵部侍郎李四海低頭跪趴在地上。
“皇上,微臣所言屬實,絕無半點虛言,這就是楊刺史快馬加鞭送回來的緊急信件,大殿下放走了北涼世子王世秦!”李四海捎帶顫抖的聲線低沉高亢,見皇上沒有講話,他不厭其煩的又重新把剛剛上面的那段話重複了一遍。
劉渡今日本想讓皇上允許他帶兵直接查抄李勤府上,但是突然被李四海這麼一攪合,有些措手不及。他冷目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李四海然後又轉而看向面色泰然的陳雲,心下黯然。他出列走到李四海身後鄭重其辭道:“大皇兄與封将軍大捷,不日回朝。李侍郎為何如此着急定罪,何不讓大皇兄回朝後再嚴查定奪。”
“皇上,大皇子野心勃勃,待他歸來之日便是謀反篡位之時啊!”李四海并不理會劉渡的話,一意孤行的繼續哭腔呐喊。
“謀朝篡位,李侍郎好大的一頂帽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給了大皇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何人居心?”劉渡顯然有些勃怒,以往氣定神閑的他也變得更加急躁。堂上無人敢上前為劉淵辯解,但無可奈何。
正當其孤立無援之際,大司馬萬秦走了出來。他看着李四海嗤之以鼻道:“皇上,單憑一個楊勝的個人之詞就判定大皇子私放敵軍首領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李大人确實有些誇大其詞了。”
“皇上,李大人并非是小題大做,危言聳聽。微臣昨日攔截了一份密信,皇上請看!”陳雲從容不迫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連封印都完好無缺。
劉渡看着王旭從陳雲手裡接過的密信眉首緊促,他到此刻才意識到,這事應是他們有備而來,早就做了準備。陳雲那樣的老狐狸,怎麼會緊緊憑楊勝的一紙信箋來誣陷劉淵。他盯着皇上微微顫動的臉,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皇上盯着手裡的信箋落款看了許久,忽而轉身跟王旭說了什麼。在等王旭過來期間,朝中無一人敢出聲,都隻是靜靜的等皇上裁奪。
大概過了片刻,王旭低着頭快步走到了皇上的身旁遞過一封信劄。皇上快速的将信劄打開和手上的那封信箋對比。
“豈有此理,無法無天了!”随着皇上的一聲怒吼,全臣皆底下了頭,口中一緻回道:“皇上息怒!”
劉渡雖不知道那封信箋上寫了什麼,但是看皇上如此氣憤,也清楚應該是很不利于劉淵的什麼證據。
“父皇……”劉渡剛開口,皇上便惡狠的瞪着他道:“還需幫他辯解什麼,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說着就把手中信箋扔到了劉渡跟前。
劉渡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箋,面色如霜。這是王世秦寫給劉淵的密信。為了感謝他安居關手下留情一事。
“大皇兄還未歸朝,怎麼王世秦的信箋卻先到了,何況這落款堂而皇之的寫了王世秦的名字,就算是密謀反事,又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劉渡言語憤慨,這樣的計量他是見過一次了。
“隻需把這紙張加高溫度,看墨汁顔色是否改變就會一目了然這信真假了。”旁邊的林歡從群臣裡走過,他自然也不相信大殿下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何況以他現如今的地位,大可不必與王世秦聯手。此戰大獲全勝,太子之位指日可待,他實在想不出來劉淵這樣做的動機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