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看見林亦書傷得如此之重,再也不能獨善其身的躲在樓上。她從衣袖口裡面掏出了随身帶的藥粉麻利的灑在林亦書的背上,然後讓青草幫忙扶起林亦書,自己環抱住林亦書,用一個剛剛下樓之前就拿過來的紗布給她不停的繞圈包紮。
“亦書姐姐,你再忍忍,都怪我,我應該早點下來的,我應該早點下來的……”
那邊陳羽輕也很眼尖的看到了虞初,她一臉得逞的奸笑:“我就知道你在會香閣内,虞初你要是有能耐何不等我殺光了再出來。”
可是虞初絲毫不在意她的奚落,隻是一心給林亦書包紮着傷口,嘴裡還不停的念念有詞。具體在說什麼她沒有能夠聽見,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看見那邊那個穿着紅衣的女人了嗎,誰要是能夠殺了她,那我就賞他一百兩黃金。”
此時的陳羽輕像個看見獵物的鷹,眼睛睜的滾圓,還發着得意的光亮。她也顧不上極風是不是在她周圍,直接就往前沖了幾步。等待了這麼久,終于快要如願以償了。
“劉渡不在,我看還有誰會救你,給我殺,不留活口。”
極風看見虞初出來,雖然擔心,但也很是無奈。這裡沒有醫師,讓虞初這個會些醫術的人眼睜睜的看着林亦書血流而亡,别說是跟她本就關系甚好的虞初了,就是她極風自己也做不到。虞初周邊有青草護着,無奈對方人實在是太多了,青草也顯得有些吃力。極風娘子又往回撤了過去,那陳羽輕雖惹人生厭,極風娘子也知道殺了她對劉渡沒有什麼好處,剛剛也隻是想吓唬她讓她知難而退。可是現如今看來,陳羽輕那殺紅了眼的狀态似乎跟瘋了一樣,一直躲在後面不停的慫恿着那幫侍衛殺了虞初。導緻現在前仆後繼的侍衛越來越多的往虞初和林亦書那邊殺了過去。
“你出來幹什麼,枉我返回來這一趟。”林亦書的嘴唇已經發白,臉上的血色也變得慘白非常。她晃晃悠悠的伸出滿是血的手握在虞初的手上,很是用力的掐了她一把。
“我若是再不出來,你就沒命了,這傷口雖深,但是還不至于傷了性命,不要怕。孩子我已經讓影兒找地方躲起來了,陳羽輕要找的是我,隻要我出來,她就不會再搜查下去了。”
“我擔心孩子,更擔心你。那陳羽輕簡直是瘋了,你瞧她那樣子,哪裡肯輕易放過你。”林亦書用力的推了推虞初,試圖讓她轉身逃離這裡。
可是她滿是鮮血的手除了染得虞初衣裙上血漬斑斑,實在是沒有再多的力氣推動她離開。她歎氣癱躺在青草的懷裡,盡管自己還有千萬句叮咛要講,但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多講一句話。她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的軀殼,甚是連呼吸都是艱難的。
“亦書,亦書……”虞初不停的搖晃着林亦書,“不要睡,我帶你走。”
虞初和青草一起拉起林亦書想要往離開,可是陳羽輕好不容易把虞初找出來了,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又逃走。她着急的指揮着周邊離得近的那幾個侍衛:“快,她想逃,給我殺,不用留活口。”
極風娘子聽見陳羽輕趕盡殺絕的口吻,很是後悔剛剛沒有直接了結了她。她一邊幫着虞初和林亦書攔住那前仆後繼殺過來的士兵們,一邊幫着虞初扶着林亦書往後面退。
虞初見着士兵猶如雨後春筍般湧進,不管極風娘子和青草怎麼殺,都也隻是能夠維持自己一米之内不被近身而已。她也顧不上思索,直接輕輕放下懷裡扶着的林亦書大聲喊道:“陳羽輕,你不過就是想要我的命,本不值錢,倒不必為了我搭進去整個會香閣。隻要你肯放過她們,我就在這,或剮或殺,全憑你!”
虞初是最怕疼的,她說得很是凜然,内心卻害怕極了。她緩緩轉過頭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林亦書,又想着還在樓上熟睡的孩子,毅然決然的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剛剛還嘶吼紛亂的厮殺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