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有勞你回宮跟二皇兄說一聲,我處理完這裡就回去。”劉渡的聲調很克制,清冷的不像剛失去了親人。
李四海雖說有些驚訝,遲疑片刻後還是為難道:“這劉淵是反賊,何須安葬,就……”李四海話沒說完,看着劉渡那雙随時要抽刀殺了他的眼神,他害怕的有些說不下去。他心裡清楚,劉渡和劉淵的感情一向很好,就算是今□□不得已殺了劉淵,那心情也是糟糕透了的。自己就識趣的斷了想繼續拱火的念頭。
好在陳羽輕幫她說話了!
“讓你回去回禀你就去,三殿下一向言行有度,何時需要你來評鑒了!”
陳羽輕同他講話一向如此,堂堂朝廷重官,竟不被一個丫頭放在眼裡。李四海若是真計較,哪裡還能厚着臉皮怕爬上今日的位置。在升官發财面前,臉面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至少在李四海這是這樣的原則。
李四海看着地上劉淵夫婦二人的屍首,又擡頭看了看那已經燒得變成殘壁的會香閣可惜的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這會香閣,以後若是想醉玲珑怕是難羅!”
李四海嘴上雖然惋惜,腳步卻異常的輕快,沒曾想今日的任務完成的如此順利。
劉渡看着李四海的背影漸行漸遠,轉身嚴聲問道:“初兒呢,怎麼會隻有林亦書一人在這?”
肖成沒有說話,他隻是低着頭跪在劉渡跟前。
“怪不了你,想必是她讓你去救大哥的。”劉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擡起頭看着那早就被燒成灰的會香閣。他的腳不自主的往那邊走去。這火燒的太猛,讓人在高溫的炙烤下難以呼吸,劉渡隻覺自己的口鼻被這大火捂住,連氣都不肯他喘。
劉淵死了,自己一直想護住的虞初也沒能保住,劉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活了這半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在走向火樓的那條路上,每一步都是灌了千斤重的,耳朵裡聽見的也是那些嘈雜的叫喊聲,生怕他想不開也沖進火海。
陳羽輕生怕劉渡想不開,入了火海一了百了。連忙上前拉住劉渡的手,試圖往回拽。
劉渡厭惡的甩開了陳羽輕的手,轉身冷目掃視着陳羽輕:“你身上的傷,誰弄的?”
陳羽輕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她想過他傷心欲絕,沒曾想劉渡還有心思問她這些細枝末節。
“我……”
“初兒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
劉渡吞吐清晰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打在陳羽輕心上的石頭。她此生撒謊無數,可偏偏最怕劉渡的質問。
“她死了,就在會香閣,我自己逃了出來,顧不上她!”陳羽輕知道劉渡是個心細的人,他若是問自己,怕是早就看出端倪。
“顧不上?”
劉渡轉身仰天大笑,眼角的淚還是不争氣的随着鬓發滴到了地上,很快便沒了蹤迹。
“你到底做了什麼?”劉渡突然表情陰戾的轉身抓住陳羽輕的衣領。将陳羽輕整個人都騰空了一尺。
“殿……殿下……”陳羽輕的喉嚨被緊勒的衣領卡的已領說不出話了。
“我說……”憋了許久,陳羽輕才艱難的吐出來這兩個字。
劉渡騰空的手直接就松開了,也不管陳羽輕身上有傷,随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來會香閣喝酒,正好看到了林亦書,我就問她是不是虞初也在這裡。我本來隻是想找她茬氣氣她好解氣,誰知突然沖進來好些官兵要緝拿她們。我也在他們緝拿虞初的過程中受了傷。後來。不知是誰放了火,還堵住了門,林亦書丢下虞初就跑了出去,我也是後來找機會才得以逃生的。虞初命不好,在我出來之前,門上的梁木就掉下來擋住了出路,沒能出來,許是天意,殿下節哀!”
陳羽輕行雲流水的說辭讓旁人聽上去好像她也挺無辜的,一時間竟覺得這女子好在命大。目前看來是唯一從那場大火中幸存下來的幸存者,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你說林亦書丢下虞初自己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