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說你今日出宮了?”劉渝到底是沒憋住半句,還是單槍直入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他這麼直接也是因為之前封絲棋跟他說過她不喜歡猜忌的生活,日後若是有了問題,大可坐下來明明白白的說個清楚為好。而他,隻是做到了她提的要求。
“又是李陽,他不好好侍候陛下,成日裡就顧着看着我了,也真是難為他了。”
“他也是做分内之事,你有何苦跟他計較。”
“臣妾計較什麼,計較你讓李陽看着臣妾。”封絲棋的聲音明顯有些委屈,劉渝見她一臉無辜,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噎了回去。
“你就帶了個青庭出去,萬一有心懷不軌的人看到你,你的安全不重要嗎。那身邊又沒人保護你,此類事以後還是少做為妙!”
“臣妾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好什麼好,你說說看,你的腰怎麼了。我見你剛剛起身都有些困難。”劉渝有些不争氣的先服軟了,雖然還是質問的語氣,但明顯比剛才柔軟了許多。
“臣妾這腰也無大礙,估計養兩天就好了,太醫都可以省了。”封絲棋并不在意,隻是淡淡的說着話。
“你還沒有回答寡人你今天都去了哪裡?”
“陛下若是當真不知臣妾今日去了哪裡,今日就不會過來追問起來了。李陽會真的就沒告訴你臣妾的行蹤嗎,我就不信,不讓他跟着,他就當真這麼聽話。”封絲棋早就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的劉渝有些心虛。
“你去刑部做什麼?”劉渝沒有回避封絲棋的問題,索性直接接着問了下去。
“沒做什麼,就是去看看林歡的案子到底查的怎麼樣了,畢竟亦書嫂嫂是臣妾為數不多的朋友。”封絲棋的情緒明明顯低落了許多。她兩個手不停的扣着指甲,兩眼微垂,聲音也變的小了起來,“可是并沒有見到林大人,刑部說陛下下了令不讓旁人過問林歡的案件。”
“你若是有問題,就直接來問寡人不就好了,何苦自己去勞煩這一遭。”
“陛下有陛下的難處,臣妾心裡是知曉的,不遠陛下為難。”封絲棋一向柔情似水,今日也不例外。
“那你去香曳山做什麼?”劉渝剛剛心疼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情緒,那情緒很是隐匿,不易讓人察覺。
封絲棋終于轉過身看到劉渝,遲遲不敢說話。二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直至劉渝轉頭看着旁邊還未收起來的衣服才轉身上前拾起。
淺透冰藍的衣服上,斑斑迹迹的全是泥土。袖口處更是髒的有些不像話,連袖子裡面都是黑的。劉渝伸手牽着封絲棋的手看着,那指甲裡面果然也都是黑黑的泥土。像是洗過,但沒有完全洗的幹淨。
“臣妾我……”
封絲棋吞吞吐吐的眼神有些閃躲。她甚至都不敢看劉渝的眼睛,隻是一個勁的死盯着地面,看着自己的裙擺。
劉渝伸出兩隻手搭在封絲棋的腰間,他盯着封絲棋,見她躲躲閃閃的兩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他順勢将自己的頭埋在封絲棋的脖間,緊閉着雙眼用力的呼吸着。
“陛下……”封絲棋小心翼翼的喊着劉渝,生怕自己打擾到劉渝。
“她死的時候閉眼了嗎?”
“嗯!”
劉渝在聽到香曳山的時候就猜到了封絲棋去那裡做什麼了。
在封絲棋嫁給自己第一個月,劉渝就帶着封絲棋去過香曳山。香曳山的山腰間開滿了牽牛花,不遠處還有個清澈的溪流小溪。水聲稀稀朗朗很是清脆,伴同着溪邊樹上的鳥叫聲,分明就是大自然回饋的動人音律。
“若陛下不是皇上,我也還是以前那個将門小姐。我們二人就可在這樣的世外桃源處搭建一個草屋。柳蔭重疊,對弈唱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何不樂兮。”封絲棋在幻想這些的時候,笑得自在惬意。好像真的會有這麼一日。
“可是……”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無可能。你有你的抱負,有你的堅持。若有你伴我身旁,我也不遺憾。隻等他日,白首同歸能在這等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算成了心願。”
劉渝突然抱住封絲棋失聲哭成了個淚人,他的擁抱越來越緊,封絲棋感覺有些難受,但是她一直沒有說話,隻是讓劉渝痛快的趴在她身上盡情痛哭。
他這個位置,太多的事情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