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了,都起來。把你們的頭發都整理好,等一會會有人來挑你們。挑上了你們就可以先離開這裡了。”
聽到外面男子的話,裡面的這些女子都開始整理起自己衣服頭發,就連剛剛勸過虞初的那個小姑娘也跟着一起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虞初和極風娘子團在一處,二人呆呆的坐在那邊,頭發散亂,一臉疲憊。那屠夫帶着一個長得斯文儒雅的男子先行進來,随便挑選了幾個女子帶了出去。剩下的又垂頭散氣的回來排在虞初旁邊坐下。
“哎,不知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其中一個一臉的喪氣,眼底藏盡絕望。
“你在這多久了?”
那女子正好坐在虞初旁邊,聽見虞初說話先是瞥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在旁邊滿臉無所謂的姑娘。
“剛剛看你們坐在這也不動,以為你們真不在意,原來你們是不知道其中的緣故。”
“那些女孩子被帶走去哪裡了?”
“不管去哪裡都比在這裡好,你看看這地上,比旁邊那豬圈好一些的就是沒有那些惡臭豬糞。再看看這些姑娘,最好的就你們兩個了,旁的怕是有半月有餘沒有洗過澡了。我現在自己聞到自己的頭發上的馊臭味都想吐。這個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你們都不知道帶他們會帶你們去哪裡,萬一不是什麼好地方呢?”虞初說的很委婉,她往前伸了脖子看了看這女子的臉。盡管臉上不施粉黛,依舊能看出是個長相清秀的姑娘。
“你覺的還有什麼地方不如這裡的。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還真有幾個剛烈的,不過你看,那屠刀,都是沾過她們的血的。”那女子見虞初不說話,又坐直一些轉頭看着虞初,“你可别犯傻了,你想的那些我們都有試過,沒用的。”
“姑娘你是怎麼被抓過來的?”
虞初看着滿屋子的女子,再聯合昨晚姜君說的話。就算是他們三四天送一兩個姑娘過來這裡,那也不至于能有這麼多的人。放眼看來這小屋擠了大概有三十幾個,還不談剛剛被帶走的幾個。
“我是家裡欠的錢太多了,我養父實在沒有辦法把我賣了抵債的。”
她好像習慣了自己的遭遇,說到自己過來這裡緣由之時,還不忘自嘲笑了兩聲。
“我沒有什麼牽挂,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裡。其實我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以前在家裡,我娘動不動就罵我賠錢貨,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是我做。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滿意。至于我那個養父,說好聽些我要叫他一聲爹,說難聽點他根本就不是個人。在家裡有人沒人的時候就對我動手動腳的,後來見我反抗的厲害,不給他動手的機會,索性直接給我賣了。”
“那你娘……”
“他們兩還有個小兒子,我養父賣我的時候我娘就在旁邊。”
起初這姑娘談及此事時風輕雲淡的,在說到她娘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兩頰全是淚水。大概是不甘,或是委屈,再或是恨吧。虞初愣愣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母親既然會這麼對待自己姑娘。在她的認知裡,盡管以前聽過不少此類事情,真發生在自己眼前,她還是理解不了。
極風娘子拍了拍虞初,示意她讓開一些,自己坐到那個女子旁邊。她拎着虞初的裙擺往旁邊放過去,倚着那姑娘坐下。
“你叫什麼?”
這姑娘看着眼前這個女子,長相美豔清冷,沒有剛剛那女子看起來好相處。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先看了一眼虞初,見她點頭這才放心回答極風娘子的話。
“我叫易桦,你們是姐妹嗎,還是……”
“她是我姐姐,叫元珍珠。我是妹妹,叫元貝貝。”
虞初本來一臉嚴肅的坐在旁邊,畢竟人家在說自己悲慘身世,表情若不嚴肅一些确實很不尊重。可聽見極風娘子臨時取得兩個姐妹名字如此草率,還是沒忍住臉上的嫌棄。好在她收的及時,立馬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假裝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易華聽見元珍珠那邊的動靜,正想轉頭去看。元貝貝兩手拉住她滿眼心疼道:“實不相瞞,我先前有個姐妹的遭遇跟你很是相似。不過她沒你心寬,沒轉的過彎來,最後……”元貝貝似乎想起了她那個朋友,眼角微紅,“你能這樣想最好,隻有活在世上,以後的事情才有轉機。哪怕現在身陷囵圄,雙手也要撐在地上不要讓自己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