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錢叢,吳中人,一路跟着表哥從那邊過來。”她說到此處聲音忍不住又哽咽起來。虞初連忙打岔問道:“這麼遠,你們怎麼會往這邊來,吳中可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雖不在北齊城中,也算是周邊最富裕的地方之一了。”
“我……我……”
虞初看着錢叢惴惴不安的手來回在身前摩擦,先是拉着她先坐下,然後思考一番猜測道:“錢姑娘,我自見你第一面時就發現了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看看你那纖細的手,隻有手指頭上有些微繭文,是撫琴留下的吧。你再看看你,盡管身上這麼多傷痕,底子裡還是細皮嫩肉的。隻是可惜了這催彈可破的蛋白般的肌膚怕是多少要錄留下些印記了。
“我父親在吳中确實是有官職在身的,從小我會學一些琴棋書畫,雖不精湛,也各都通些皮毛。”
“你就不要謙虛了,你這氣質确實看起來就是大小姐的氣質。連說話都這麼溫柔。你那個表哥是有多優秀,可以讓你連大小姐都不做了,跟着她去私奔。”
錢叢聽見“私奔”二字,臉就已經漲的通紅了。虞初知她臉皮薄,又圓場起來。
“我跟你一樣,我也是為了找我喜歡的人跑出來的。”
錢叢瞪大眼睛看着虞初,雖一臉驚愕也不敢大聲伸張。她把虞初往旁邊拉過去一些,低着頭盡量将自己聲音壓低一些:“父親一直派人找我,想把我抓回去。我們以為躲得遠遠的就會安穩過生。可父親非不罷休,我們這才逃到了這裡。”
“你們想去北涼?”
錢叢緩緩點了頭:“父親是北齊的官員,沒有上面的命令他是不可以出北齊之地的。所以才……”
“你倒是膽大,你就這麼相信你那個表哥以後會老老實實跟你相愛一輩子嗎?”
“他會的!”
“希望你賭赢。我剛剛跟你說的是真話,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從這裡出去。當然我們接下來去的地方可能會更危險,但我們要想逃走,必須要跨出這一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都聽你的。”
虞初看着眼前這個癡情姑娘,說話形态都是嬌柔溫婉到了極緻。這姜君還真不是人,拆散了多少好的姻緣。真是罪過。
“醜話我可說在前面,這計劃其實還挺危險的,你若是害怕……”
可錢叢并不在乎這些,她吞吐吐字道:“若是我……能出去,你真的……可以……找到我表哥嗎?”
虞初當然不會直接跟錢叢說那個将他賣到這裡的那兩個人如今正好被他牽制着,問個話還是不難的。若不然錢叢定會以為她們是一夥的。她肯定的點點頭,心下合計她那表哥就是真被殺了,那也是線索不是,也不算自己騙她了。
虞初看着錢叢身上破碎零落的衣裳,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到了她身上。
易桦和極風娘子見虞初這邊進展好像挺順利的,就都起身往她們這邊來了。易桦走到錢叢旁邊,将她剛扣上的紐扣又給解了下來。然後走到旁邊角落将那個從虞初她們進來時就放在那邊的黑瓶子給取了過來。
“先别穿衣服,這是他們那天扔進來的藥,估計也不想你留疤拉低了價錢。你既然決定好好的,那就把藥也塗一下吧。”
錢叢見她們都來幫自己,有些難為情,又心存感激。可是她感謝的話不知如何開口,隻好呆呆的站在旁邊聽她們指揮。反正易桦元氏姐妹怎麼說,她照做就是。
虞初接過易桦手裡的黑瓶子,打開瓶塞放在口鼻處細細聞了一聞:“這藥治療你的傷應該是夠了,隻是要想不留疤,怕是還需要一些别的藥材。”
易桦驚訝的看着虞初:“沒想到你還懂藥,我總覺得你們姐妹二人好像都挺厲害的。我每次搶一個饅頭都費老大的勁了,元貝貝過去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了兩個。”
極風娘子尴尬的搓了搓手。
“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