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海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這男人并不面熟,算不上劉渡口中的舊友,倒是站在旁邊的裘郎中,确實是他手下做事的人。劉渡看了看虞初,見她兩個胳膊使勁的抱住一位女子,一隻腿纏在那個女子腿前,很明顯是不想讓那個女子再往前一步。劉渡先是注意看了看虞初手上的血漬,确認了不是她的後就轉過頭去不再理會。萬塵安站在旁邊,他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人一言不發。他覺得這樣混亂的場面,想要弄清楚來龍去脈,隻需靜聽即可。
極風娘子在看到劉渡的時候,立馬點頭以示尊重。站在旁白的李四海自然立馬注意到了極風娘子,順着劉渡的眼神立馬鎖定了那個女子。會香閣他是沒少去的,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化成灰他也是認得的。
“你……你……你沒死!”李四海忍不住上前想要摸一下極風娘子,不為色心,隻是想要證明自己還沒有老眼昏花。
極風娘子嫌棄的往後面退了幾步,可沒幾步又停了下來。無奈錢叢和虞初還在自己身後,隻好正面回應道:“李大人自重!”
李四海這才如夢初醒的看了看極風娘子,又回頭看了看劉渡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極風娘子是三王爺的人啊!”
此話一出,曹娘目瞪口呆的看了眼劉渡,又立馬低下頭去不敢明目張膽的看他。她低着頭又看了看後面抱着錢叢的元珍珠,心下一臉不甘:“若早知道是三王爺,又怎麼會便宜了這個丫頭!”
李四海夠着腦袋往極風娘子身後多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一看他整個人心髒險些承受不住了。
“這……這青天白日的,怎麼會……”他小步上前湊近虞初,路上還不忘捏了捏自己的嘴巴,“定是受了氣眼花了!”
“虞初……”李四海回頭看了眼波瀾不驚的劉渡立馬改口,“三王妃!”
曹娘五雷轟頂,這一個王爺,又來一個王妃。易桦驚詫的瞪大眼睛看了看虞初:“王……妃……,原來你果然不叫珍珠……”
隻有錢叢,根本不在意這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她兩眼發直的躺在虞初懷裡一動不動,像是被抽幹了魂魄的傀儡。她整個人仿佛已經是完全聽不進去旁的事情,就是生死在她眼裡,亦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李四海眼看着這條船上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熟面孔,且不論是人是鬼,就這自以為缜密的選人機制也讓他突然無地自容。
“你看看你,你這都從哪裡弄過來的祖宗神仙!”李四海嫌棄的踢了一腳曹娘,這輩子的無奈加無語此刻全刻在臉上。
“這……這……”曹娘本想辯解是因為最近幾次因為要的姑娘多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檢查的更加仔細,難免會被有心之人專了空子。可是她也清楚李四海的為人,那是一句都不願聽他多言的。李四海一向隻看結果,過程如何艱難,他概不管不顧。她為難的看了眼裘郎中,見裘郎中也不吭聲,也隻好将話憋在肚子裡。
“這什麼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四海指着躺在血泊中的男子,脖頸間的刀口還在出血。他的手捂在自己脖上,臉色慘白唇色全無,整個人都在抽搐。曹娘轉頭看了看毫無表情的錢叢,欲言又止。
劉渡沒什麼興緻,倒是旁邊的萬塵安上前拉着極風娘子往旁邊來了來小聲打聽起來。
“這……怎麼回事啊,多大的恩怨,直擊要害一刀斃命啊!”
極風娘子看了眼劉渡,見他默認,就跟着萬塵安站在旁邊說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曹娘不敢說話,李四海隻好也豎着耳朵聽極風娘子說話。可是極風娘子大概是怕錢叢聽見又受刺激,就拉着萬塵安又往旁邊多走了幾步盡量壓低了聲音。李四海聽不清楚,隻好死皮賴臉的也跟着移了幾步。
“曹娘帶着我們來到後廚,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個後廚裡面的暗道還通往别處,就是這裡。這裡是西院。是服侍一些要客的。我們幾個被帶到這裡,我本想見機行事,誰曾想意想不到的事情那是一件接着一件。錢叢她本來就膽小,聽到要服侍人這樣的事情自然覺得天塌下來了。可是盡管這樣,她還是畏畏縮縮的跟在我身後,因為我出來之前就讓她盡力跟着,到時候定是不會讓她出事的。她膽小但也聽話,盡管内心抗拒,剛開始也都好好的。”
“那不是挺好,是這人強行逼她做事,惹急了眼?”萬塵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這男子也不像是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鬥不過的啊!”
“本來一切都正常,可是這個裘郎中,就那個……”極風娘子瞥眼看了一下那個長得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起因就是因為他看上了錢叢。”
萬塵安皺眉打量着那個裘郎中,長得雖算不上肥頭大耳,可就這幅普通的有些潦草的皮囊,那個嬌柔女子不願也确實是情有可原的。
“李四海,你瞧瞧你做的這些勾當,逼良為娼的錢拿着你不心虛嗎?”萬塵安一把将李四海拉到了自己跟前,“你既好奇想聽,就站着好好聽聽,你這些手下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李四海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手段确實不夠光明磊落,可是來錢快啊。你以前也沒少去這些地方不是嗎?還有你,你以前的會香閣性質跟這個不也差不多!”
“放屁,我那會香閣一向賣藝不賣身。你這船能跟我比!你這裡是全不把人當人,還好意思提我的會香閣!”
萬塵安憋笑的拍了拍李四海:“确實性質不同,我可以作證!”
“你作證,哼,你們本就是一丘之貉。這會香閣怕是也是三王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