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渡松開裘培身上的凳子,轉身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任由李四海在那邊不停的責問裘培。他走到虞初身邊坐下,抓起桌上的瓜子就剝了起來。
“他脖子上真被咬了?”劉渡先是剝了一顆瓜子仁送進了虞初的嘴邊,虞初先是讓了一下,見劉渡不肯罷手就伸手接了那顆瓜子仁再放進嘴裡。
“王爺這樣我是有些受寵若驚的,也不知道随意進出府上到底是什麼級别的待遇,我反正記得那時候我在府上的時候,但凡要出去肖成都會知會王爺一聲吧。”
劉渡點頭微笑,他好像很享受虞初此刻翻舊賬的行為。接着又剝了一顆瓜子仁遞到了虞初嘴邊。
“你有完沒完,不吃!”虞初這次沒有接,而是将劉渡的手打開了。自己在意的問題沒有被正面回應,現在還隻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糊弄自己。在虞初看來,根本就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來府上的時候我都不在,這麼多年也隻有兩次在府上見過,不過我可沒有留她吃飯,更沒有給她剝過瓜子仁。”劉渡再次将剝好的瓜子仁放在虞初嘴邊,虞初聽完劉渡的話後心下暗爽,得意的接過劉渡手上的瓜子仁吃了下去:“這還差不多。”
虞初看了看李四海還在那邊跟裘郎中糾結為何對方要對自己下毒,虞初伸出袖口露出一根銀針偷笑:“哪裡有什麼青蟻,我剛剛坐在木箱上的時候紮了他一下而已。”
劉渡看了看有半根筷子長的銀針,再看了看李四海眉頭緊縮:“你怎麼确定是紮的他的脖子?”
“聽他說話的聲音啊,風川經常跟我玩這樣躲貓貓的遊戲,我經常會聽他的聲音辨别他在暗處的姿勢。”虞初随口回答的話讓劉渡愣在那邊發呆了好一會。
“風川……”劉渡剛想問些什麼,虞初就繼續剛剛的話說道:“剛剛從裡面的聲音聽來,我這一針紮下去不是後脖子就是後背,反正這樣的說辭還是有效的。那裘郎中一直在你腳下壓着,也沒有機會幫李四海查看傷口。加上我這針尖上淬了點絲紅,就是碰到傷口會越來越疼,半個時辰便可緩解疼痛。”
“絲紅?”劉渡饒有興緻的看着虞初,這幾天他已經在她身上看到過好幾種毒藥和解藥。
“嗯,絲紅。這不是毒藥,是幫助傷口愈合的一種藥物,隻不過剛碰到破皮的地方會疼,也正因為起了藥效才會如此。”
“幾年不見,你不光醫術見長,連撒謊都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劉渡眼底很複雜,他看起來在笑,可是笑意之下又藏着一絲悲涼和心疼。
“對付李四海這樣的老狐狸,你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隻能走這種歪門邪道的野路子。”虞初得意的看着李四海,突然發現李四海轉過頭看着自己,又立馬克制的拉下了臉裝的一本正經的模樣。
“李大人,你有沒有想過,裘郎中為何會背叛你?”虞初繼續扯着嗓子在這添油加醋。
裘培盡管武功不錯,但是在李四海如此拳打腳踢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反抗過一次。虞初倒是對裘培有了點興趣。她走到裘郎中旁邊:“李四海到底是你什麼人,竟然對他這般衷心。”
裘培依舊不理會虞初,李四海聽到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也不繼續打他,而是也想聽聽虞初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畢竟他之所以這麼生氣,也是因為李四海自己也不相信裘培會背叛自己。
“不管大人你信不信,這青蟻真不是我養的,至于這解藥,我還是那句話,是我吃頭疼的藥。”
李四海疑惑的看了看虞初,剛想往旁的地方考慮,虞初立馬接話:“那可能真是曹娘養的,裘郎中不知道也說不定呢。養在自己屋裡的,給他那治療頭疼的藥裡面加點接觸青蟻毒性的解藥,也是為了保他平日周全吧。可是你們住在一起,這曹娘做事你竟然沒有發現 ,怎麼說也不應該吧。”
裘郎中終于按耐不住的朝着虞初大叫了起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這邊猜測。發現青蟻的是你,知道解藥的是你。說曹娘死無對證的是你,暗示曹娘和我狼狽為奸的也是你。你到底打得什麼心思不妨直言,用不着在這颠三倒四的指鹿為馬。”
“喲,急了!”
虞初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裘培氣的直接在身後的桌子上狠狠地敲了兩下。
“你……”
“别的不說,就這屋子,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和曹娘一起住的?”虞初指着曹娘的床,“這種天氣,就算再怎麼怕冷也用不着蓋兩床輩子吧。還有那個梳妝台,曹娘這麼喜歡打扮的一個人,竟然梳妝台上隻有幾盒胭脂水粉,旁的都是刀劍放在上面,我猜那個也都是你随手扔的吧。就這琉璃盞我剛開始還在想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你說給她就給她了,若是你本身就住在這裡,這裡面這麼多珍貴器皿玩意也就都說得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