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就到了茶樓下,宋時微被念春扶着緩緩下了馬車。
她站在茶樓下,擡頭看向了那牌匾——聽雨樓。
這牌匾還是丁玉求宋時微寫的,那時她剛成為沈棠舒不久。沈棠舒的字她還未完全學會,至于她在世時常用的字法更是不能用。
她從小習字都是父皇親手教的,兩人字迹幾乎一模一樣,就連老師也時常分不清。
但是她也練過第二種字迹,畢竟和父皇字迹一樣總歸是不好。
但父皇卻毫不在意,甚至很是驕傲她的字像極了他,還囑咐宋時微
“往後寫字,莫顧及太多,像就像了。像,别人才能一眼就知道,我們阿棠是朕的孩子。”
但如今,她卻隻能用以前練過的第二種字迹了。
她看着那牌匾出了神,直到後面來了人才回過神來。
“進去吧。”
正在算賬的丁玉看見宋時微後,立馬放下手中的賬本,在前面給宋時微帶路。
幾人熟絡的來到樓上的一間雅間,要進門時,念春還是如同之前那般打算在門口站着。
宋時微步伐微頓,猶豫了幾秒還是問道:“念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進去。”
念春聞言驚喜地擡頭看向宋時微:“我可以進去嗎?”
“你自己選,但是我要告訴你,進去之後可就不能回頭了。”
念春重重地點了點頭:“念春不怕的,小姐幹什麼念春就跟着幹什麼。”
宋時微笑了笑:“那進來吧。”
幾人一同進了雅間。
宋時微開口問道:“可是查出了什麼?”
丁玉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一直按照小姐的吩咐,一直盯着秦府。發現春風居的東家燕娘子在兩月前的月末入夜後,從後門進了秦府。待了不過一個時辰左右,又從後面偷偷離開了。”
“後來我又一直留心着,發現上個月的同一天又去了秦府,同樣待了一個時辰左右就出來來了。我派人暗中查了,那秦晨有可能就是春風坊幕後的東家。隻不過他藏得極為隐蔽,這也隻是一種猜測。”
宋時微問道:“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春風居是京中最好的樂坊吧?”
“是的,春風坊自十五年前開始于京中建立。不過兩年光景,便成了京中最好的樂坊,深受達官貴人的喜愛。”
宋時微手指又無意識的轉動起本來戴在手腕上的手串,眉頭微微皺起,思考片刻才開口說道:
“你派人盯緊春風坊,這地方不對勁。”
“小姐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宋時微低頭沉思了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
“暫時還沒有頭緒,隻是就我對秦晨的了解,他不是這種會花心思在經營樂坊之上的人。”
丁玉朝着宋時微俯首作揖,回答道:“是,我這就安排下去。”
宋時微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身旁的丁原開口問道:
“江淮直派來保護我的那些人呢?”
丁原微微靠近,淡然道:“在茶樓門口候着,沒有進來。”
宋時微點了點頭,對着旁邊的丁玉吩咐道:
“你去把他們喊進來,在一樓給他們安排個座,上點茶水點心。”又停住,想了想又接着說道:“念春,還是你去吧。”
念春朝着宋時微行了個禮:“好的。”
說罷便出門了。
宋時微也起了身:“走吧,我們也去那邊二樓大堂裡坐着聽說書吧。”
宋時微剛在二樓露台旁坐好,念春便領着人走了進來。
幾個人看見樓上的宋時微後朝着她行了個禮,宋時微朝着幾人笑着點了點頭。
等宋時微一盞茶喝完,幾人便打道回府。
回程的馬車上,宋時微看着念春道:“今天聽了這些話,可知我在幹什麼?”
“小姐在查秦尚書?”
“是。”
念春不解:“可是小姐與那秦尚書從未見過,為何要查他?”
宋時微冷笑:“他啊,欠了太多人命,我得要他還。”
念春還是沒懂,卻也沒再問,隻是點頭認真道:“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小姐幹什麼,念春便跟着幹什麼。”
宋時微眼眶微酸,低頭不語地笑了笑,然後将頭倚在馬車上,自言自語道:“不要信我,我不值得。”
念春還想再說些什麼,隻見宋時微已經合上了雙眼,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