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取下手中的瑪瑙手串,放在手裡不停盤轉着。
江府派來伺候宋時微的丫鬟阿雲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盤牛乳糕和一壺清茶。
“夫人早上沒吃什麼,現在用點點心吧。”
宋時微點了點頭,拿起盤子裡的牛乳糕嘗了一口,味道竟出奇的不錯。
宋時微将整塊牛乳糕吃下後,喝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念春呢?”
阿雲道:“念春被王嬷嬷帶着去熟悉府裡了,怕她日後不認路。”
宋時微點了點頭:“等會她回來,要她來找我。你先出去吧,我要看書了,不喜有人在身邊呆着。”
阿雲說了聲是,就退了下去。
宋時微從她帶過來的書裡面拿出了她還未曾看完的轶聞錄,走到書案前繼續看着。她沒辦法拿到折棠案的卷宗,這件事又是忌諱,人人都不敢提。
無奈之下她隻好翻看這些轶聞錄,既能幫她了解這二十多年來民間的變化,也能讓她看到些關于折棠案的蛛絲馬迹。
書上說,驸馬秦晨帶着證據,證明昭仁長公主貪墨赈災銀,豢養私兵。
可宋時微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證據,在交上去之後甚至都沒有再度翻查就給她定了案。
依照她皇弟宋弘和的性子,得知這事斷然是會好好徹查的。可他卻沒有,整個案件匆匆結案,除了老師有替她鳴過一次冤,其餘官員無一反駁。
若非是證據确鑿,否則不會如此快速下定論。
宋時微手中的瑪瑙手串越轉越急,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後才戛然而止。
“小、夫人。”門外傳來念春的聲音,雖已成婚,但念春偶爾還是改不過來叫她小姐。
宋時微将手串重新戴好:“進來吧。”
念春推開門,跨過門欄後,宋時微将她喊住:“把門關上。”
念春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将門關上,走到宋時微面前。
等人走近後宋時微開口問道:“丁玉那邊可有消息?”
念春猛然想起:“啊,丁掌櫃那前兩日确實來了消息。隻不過我看夫人那段時間忙着婚事,便沒有夫人說。”
宋時微聞言眉頭皺起,正色道:“往後他那的消息要第一時間禀報給我。”
念春很少見宋時微這般嚴肅,連忙下跪:“是,念春知錯了。”
宋時微見跪在地上的念春,歎了口氣将人扶起:“都說了我不喜歡跪,這件事說來也不怪你,是我當初沒有和你說清。往後記住便是了,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說事情确實有些不對勁,希望和夫人見上一面。”
宋時微點了點頭,思索幾秒後站了起來:“走吧,現在就去。”
念春見宋時微這就要走,連忙道:“可是夫人這新婚第一日就出去見外男,這不妥吧。”
宋時微沒所謂的擺了擺手:“無妨,昨日我便同江淮直說好了的。”
說完便直朝外走,念春隻好連忙個跟上。
文思居内,江淮直的貼身護衛陳息敲了敲主院的門,直到裡面傳來一聲進後才走了進去。
“大人,夫人剛剛出門了,需要派人跟着嗎?”
江淮直停下手中的筆,搖了搖頭:“不用。”
陳息應了聲是,剛準備出去卻又被喊住。
“等等,還是派幾個身手好的護衛遠遠的跟着。不用藏着掖着,正大光明的跟着就行。”
陳息有些不解,卻還是應了聲是,出門便吩咐了下去。
宋時微坐在馬車上,趕車的小厮丁原是她從沈家帶過來的。
“小姐,後面有人在遠遠地跟着我們,好像是江大人派來的。”丁原對着馬車内說道。
宋時微掀開簾子,往後看去。跟着的是五個護衛,看着都像是會點功夫的。他們見宋時微看了過來也沒心虛,反而利落大方地朝她行了個躬身禮。
宋時微朝着他們點了點頭,放下簾子又重新坐回了車内。
“小姐,需要把他們甩開嗎?”丁原又說道。
念春不知道宋時微在查什麼,但是丁原卻是知道一點的。雖然不知道她查的是折棠案,但是卻知道她在查秦晨。
她剛成為沈棠舒時,一次外出,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丁原和丁玉。這兩人是親兄弟,被宋時微救下後就一直效忠于她。
兩人一個懂經商能說會道,一個會點功夫卻沉默寡言。
所以丁玉被宋時微安排經營茶樓,方便打探消息。丁原就被安排在自己身邊,方便做事。
“無妨。”
丁原聞言後也不再多說,他向來知分寸,不該他多問的他從來不問。
但宋時微還是開口解釋道:“他派人跟着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他樹敵不少,怕有人拿我開刀。遠遠跟着意思就是無意打擾,那群侍衛見我之後毫不慌亂,就證明江淮直無意窺探我在做什麼。”
簾外沉默了片刻,才聽見丁原開口道:“丁原知道了,多謝小姐賜教。”
大事宋時微沒法和他們說,怕日後危及他們的性命。所以在這種小事上面,她不願瞞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