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丙思索片刻道:“有的,隻是夫人自小體弱不常出門,所以記載不多。”
“你去調來給我,然後去給我查她。所有細節,全都記載給我看。”
周丙臉上有些許疑惑,點頭應道:“是。”
轉身要走時,江淮直似乎有想到什麼,喊住道:“等等。”
“特别是她上次九死一生之後的事,不能有半點漏下。”
周丙走後,江淮直坐在椅子上。夜幕降臨,天色愈發昏暗。江淮直沒關窗,窗外微風徐徐,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屋内的燭火搖曳,光線忽明忽暗。
江淮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門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來人是江淮直吩咐看守阿霧和琴娘子住的那所小院的司使。
“大人!”司使站在門口,語氣慌亂。
江淮直回過神來,語氣隐有不悅:“何事如此慌張。”
那人緩了口氣,急忙道:“那琴娘子吐血暈倒了。”
江淮直立馬起身,一邊朝着那院子走去一邊問道:“怎會突然暈倒,可有喊大夫?”
那司使回答道:“事出突然,阿霧小姐隻說是突然就吐血的,陳息大人已經派人去請元昊大夫了。”
江淮直點了點頭。
走進門後,就看見阿霧和之前派來照顧她們的兩個丫鬟都守在床前。
江淮直未靠近,隻是站在門口開口詢問道:“發生了什麼?”
阿霧起身走到他面前,開口解釋道:“今晚我們一同用過晚飯後,她坐在旁邊同我講話。然後覺得不舒服,于是想回去休息。一站起來就吐了一大口血,然後暈倒了。”
江淮直眉頭緊鎖。
“哎喲喂,這次又是因為誰啊。”
元昊人還未到,聲音道先到了。
他還是挎着他那熟悉的小藥箱,罵罵咧咧地被人領了進來。
看到江淮直後控訴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夫妻兩的,一個個的怎麼都老來煩我呢?”
江淮直權當沒聽見,面不改色的朝着床榻的方向颔首。
元昊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見床榻上臉色慘敗的琴娘子後神情立馬變得嚴肅。
他掂了掂自己的小藥箱,将它挎好,快步走到床邊替琴娘子把脈。
把脈後,臉色愈發難看,看得周圍的人心頭一緊。
片刻後收回手,看向江淮直,搖了搖頭。
阿霧看到後,立馬沖到元昊面前,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元昊眉頭緊鎖,沉聲道:“内裡虛空,積憂成疾,已然是無可奈何了。”
阿霧往後踉跄,扶住床邊才沒有倒地。
江淮直臉色陰沉,片刻後才開口問道:“還有多久?”
元昊答道:“最多不過兩月。”
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阿霧猛然起身,怒氣沖沖的朝外走去。陳息連忙将人拉住,質問道:“你這是作甚!”
阿霧掙脫陳息的手臂,眼中滿是恨意:“我現在要去殺那秦晨,在雪琴還活着的時候。”
“這種人,光殺了就夠了嗎?”江淮直冷道。
阿霧聞言頓住,看向他。面前的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可那一句話卻讓人莫名的戰栗。之前公主同他相處太過自然,倒要她忘記了,面前的人是傳聞中心狠手辣的明鏡司掌司使。
江淮直命令道:“今日之事,不要讓夫人知曉。”
明鏡司衆人點頭應道:“是。”
床榻上傳來聲響,琴娘子眉頭緊皺,臉色難看,想來是做了什麼噩夢。
阿霧連忙走至床邊,開口喚道:“雪琴,你還好嗎?”
琴娘子聞言緩緩睜開眼睛,人醒來了也算松了口氣。
江淮直見人醒來了便離開了,他一外男呆在那不妥,隻是叮囑陳息派人好好照顧着。
元昊開了藥方,親自同人一起去抓藥,整個卧房裡就隻剩下阿霧和琴娘子二人。
“阿霧,我是不是沒多少日子了?”琴娘子語氣虛弱,開口問道。
阿霧強撐道:“怎會,你隻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些時日就好。”
可惜阿霧實在不會騙人,臉上悲痛的表情完全出賣了她。
琴娘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淚水順着眼角留下。
江淮直也沒有再回書房,時辰不早了,于是坐馬車回了江府。
走至文思居門口,就看見阿雲在外面候着。
“你在這做什麼?”江淮直開口問道。
阿雲答道:“夫人要我來同大人說一聲,明日沈老太爺冥壽,夫人要回去一趟。”
江淮直點了點頭:“知曉了,你回去吧。”
他對沈老太爺不了解,隻是從老師口中得知他文學淵博,忠君愛民,是個好官。
隻是沈家對沈棠舒倒是愛重,老爺子冥壽,還不忘将這個外嫁女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