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站起來,重新來到江淮直書房。
陳息見宋時微又來了,滿臉疑惑。
宋時微沒時間開口解釋,直接吩咐道:“陳息,你将明鏡司裡關于秦晨資産的消息全部調出來給我。”
陳息遲疑道:“事關二品官員,若非大人親自下令,我無法……”
宋時微沉聲打斷:“你若想要你大人平安,就找我說的去做。”
陳息頭一次見宋時微如此有壓迫感,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宋時微轉身對着念春問道:“念春,剛剛兄長是否與你一同來了。”
念春點頭。
沈重跟過來後同樣被攔在門口不準進,好在念春及時趕出門同沈重報了平安,才放下心回去和沈善解釋。
宋時微道:“你等會回一趟沈家,同父兄說……”
宋時微在念春耳邊說了幾句話,說完後确認道:“可都記住了?”
念春用力點頭,道:“念春都記住了。”
“那你去吧。”
待念春走後,宋時微吩咐阿霧道:“門口那個丁原,是我的人,他兄長也在替我做事。你等會同他一起,去找他兄長……”
得了安排後,阿霧點頭道:“是。”
阿霧前腳剛走,陳息後腳就回來了。
他将手中書卷遞給宋時微,環顧四周問道:“她們人呢?”
“她們自有她們的事情要做。”
宋時微将書卷打開細細看,越看心裡越是諷刺。
秦晨當了十幾年的戶部尚書,貪的還真是不少啊。
她又讓陳息拿來紙筆,在之上寫寫劃劃。
最終紙上隻剩下了一間藥鋪和一座城西的一座宅子。
宋時微筆尖在這兩處來回猶豫,手中的手串又開始盤轉。
陳息看着宋時微這番動作,也一時摸不清她要幹嘛。見她在這兩處糾結,于是開口解釋道:“這家藥鋪是秦晨十年前買下的,說是家中老母身體不好,買下藥鋪總歸是方便些。後來他母親去世後,這藥鋪也沒轉手。但是藥鋪收益不好,秦晨也很少去。”
“至于這宅子,由于後面有座果園,秦晨倒是偶爾會去住。”
宋時微聞言點了點頭,思考片刻後将那所宅子劃去,藥鋪圈起。
陳息愈發不解:“夫人可是懷疑秦晨證據藏至藥鋪。”
宋時微道:“對。”
“可是據明鏡司記載,秦晨去這藥鋪的次數屈指可數。”
宋時微擡眼看向陳息:“你藏東西,需要常去嗎?”
“秦晨這人,不會養着着賠本的鋪子不放手的。”
陳息見宋時微如此信誓旦旦,突然想起了江淮直離開前吩咐他的話。
當時江淮直已經一隻腳踏出了院門,卻又回過頭來對他吩咐道:“待我入宮後,切莫對她說太多,更不要将琴娘子病重的消息告訴她。”
江淮直垂眼,話語中帶着幾絲苦澀:“她這人,性子良善,又生得聰慧。若是得知後,定會想盡辦法來救我。可這局,唯我自己可解。”
平日裡總是平靜冷淡的聲音,今日卻格外滄桑。
陳息看向宋時微,欲言又止。片刻後才開口道:“夫人,大人走時同我說,要我切莫和你講這事。”
“他說,此局,唯他可解。”
宋時微聞言一愣,卻是不解。
“那你為何還同我講?”
陳息似乎被拆穿,一時有些局促。
宋時微見狀了然:“因為你覺得我可以解這局?”
陳息不語,宋時微拿起桌上藥鋪的地址,朝他揚起一抹帶着些許張揚的笑:“眼光不錯。”
說罷便朝外走去。
陳息被那一抹笑所震撼,熟悉感油然而生,一時呆愣。
等人快走出院門才反應過來:“夫人,我同你一起。”
宋時微沒回頭,隻是背對着他揮了揮:“我另有人選,你替江淮直守好這明鏡司。”
陳息腦海中閃過一抹光亮,他知道那熟悉之感從何而來了。
他家大人,高中狀元前,也是這般肆意張揚的少年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