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微早有預料,她開口道:“當初了緣大師同我說,有事可去找你,若是你不聽就要我給他去一封信,看來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寫這封信了……”
“行行行,我去!”還未等宋時微說完,元昊便開口打斷,不情願的妥協了。
見宋時微面露喜色又連忙道:“你可别誤會,我隻是單純可憐那群女子。可不是因為擔心你寫信,你以後切莫想着再拿這事威脅我。”
宋時微目的達成,自然是無所謂他怎麼說都乖乖附和:“是,你說的都對。”
她将人推搡着出門,“時間緊迫,快走吧。”
“诶诶诶!好歹讓我把門關上啊。”
把門關上後,語氣有些嫌棄:“你一高門貴女,天天一襲男裝就算了。對我這以外男如此輕浮,你夫君居然也不介懷。”說到後面還不忘自誇一下:“也虧得我這人是正人君子,不然你這名聲可就别想要咯。”
宋時微走在前頭,步履匆匆,不走心地附和道:“是是是,這位正人君子能走快些嗎?”
元昊無語地撇了撇嘴,加快腳程,嘴裡嘀咕道:“你們夫妻兩,一個大晚上喊我去看病,一個大白天喊我去做賊,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看病,誰病了?”宋時微聞言問道。
元昊表情一僵,随即語氣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明鏡司一司使,诶,你管這麼多幹嘛。不是時間急嗎,走快點走快點。”
說罷便一溜煙地走到了宋時微前頭,宋時微連忙跟上。
行至半路,聽聞路過的百姓竊竊私語。
一身着淺金色錦衣的男子道:“诶,劉兄,你聽說了嗎。今日登昭雪台狀告的那三十二名官員,現在正跪于宣武門門口喊冤呢,說要陛下還他們一個清白。”
另一個人道:“那這事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啊?”
錦衣男子聞言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一方登昭雪台,一方長跪宮門,都是狠人啊。”
“聽說那江淮直為給那琴娘子行刑,現在正帶着人入宮了呢。”那被喚劉兄的男子小聲道。
錦衣男子聞言驚訝的挑眉道:“那江淮直豈不是惹了這群官員?”
劉兄道:“可不是嗎,隻不過江淮直惡名在外,得罪的人還少嗎。”
兩人相視一笑,入了旁邊的一間酒樓中。
宋時微聽得眉頭緊鎖,臉色越發沉重,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
走至秦晨的藥鋪附近,宋時微同元昊道:“你等會想辦法将掌櫃的引走,我要入後院。”
元昊聞言一臉錯愕:“你說的道輕巧,一句話就帶過了,我怎麼把人引走啊。”
宋時微朝他笑了笑:“你這般聰慧,怎會沒有辦法。”
說罷便朝牆邊走去,将自己藏了起來。
元昊被氣笑了,站在原地揮舞。片刻後才整理好情緒,從懷中掏出一份藥包。
他氣勢洶洶的沖進藥鋪,藥鋪掌櫃正在算賬。見來人了,剛揚起一抹笑容準備迎客。就見元昊将藥包扔在他面前,怒道:“你們這是什麼黑店!”
掌櫃的有些措手不及,卻還是好脾氣的笑道:“這位客人為何如此說,我們這店開了十幾年了,向來是童叟無欺。”
原元昊指了指被他扔在桌面上的藥包:“你自己看!”
掌櫃的聞言打開那小藥包,裡面赫然是發了黴的藥材。
他小心詢問道:“這,您确認是從我這買的。”
元昊聞言更加氣急,指向自己,手指微微顫抖:“我作為一名大夫,要用這些诓騙你們?”
那掌櫃的不說話,眼裡滿是探究。
元昊直接将人拉了出去,掰過他的肩膀,強行讓他看向一方。他朝着街道的方向指過去:“你順着這條街,走不到一刻鐘便能看到我的醫館,我至于诓騙你?”
宋時微就是趁着此時偷溜進去。
她來到後院,推開了兩間廂房門後,才算找到了書房。
她推開書房的門,一時呆愣在原地。
整間書房,竟同公主府秦晨的書房裝潢一模一樣的,一時讓宋時微分不清今夕何夕。
那掌櫃同元昊很快又進來,宋時微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進去合上房門。
她再次細細打量着整間房子,屋内大到桌椅拜訪,小到書畫挂件,同公主府幾乎無半分差别。
哪怕有些擺件不是一樣的,那他也換了相似的擺上去。
宋時微隻覺可笑。
這算什麼?
明明是自己親手毀掉的,現在又在默默懷念?
門外傳來聲響,宋時微連忙退至門後,掏出一直藏在袖口的匕首。
門一被推開,宋時微立馬将匕首送到那人脖頸處。
“是我是我。”元昊壓低聲音道。
宋時微将匕首收回,詫異道:“你怎麼進來了。”
元昊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心有餘悸道:“我把那掌櫃迷暈了。”
他看向宋時微手中的匕首:“隻不過你怎麼有這般身手,你們大戶人家還教這個?”
宋時微将匕首收回,漫不經心道:“是啊,見識少了吧。”
元昊啞然。
宋時微又道:“藥鋪門關上了沒。”
“關上了關上了,隻不過這藥鋪未免也太容易進了吧,那秦晨就這般不謹慎?”
宋時微嗤笑:“他就是太謹慎,估計那藥鋪掌櫃也不知秦晨将證據藏這。他刻意減少同這家藥鋪的往來,就是想将藥鋪退出衆人視野。”她打量着這件屋子,“再說了,真正難的可不在這。”
“那在哪?”
宋時微沒回答,她想到了什麼,轉過身問道:“你就這般把自己的地址透露出去,就不怕人來找你麻煩?”
元昊聞言得意道:“他找不到的,因為我給他指的根本就是相反的方向。”說完後又反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難的在哪?”
宋時微的手從一卷卷書畫上緩緩掃過,碰到其中一副畫時停住,嘴角揚起一抹笑。
“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