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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暗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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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晨心涼了半截,癱坐在地:“那殿下今日來?”

宋玄祁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綠色小瓶,然後放在桌面上:“這是父皇讓我給你的。”

秦晨看見這個瓶子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他慌亂地搖頭往後退:“不可能,不可能,陛下怎麼會殺我!我要見陛下!”

宋玄祁面露不忍,蹲下身:“父皇說,你享了二十年的榮華富貴,也該知足了。”

“不可能,殿下,讓我見陛下一面。”秦晨爬上前,拉住宋玄祁的衣袖。那雙早已在地上攀爬時弄髒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宋玄祁的手。惹得他皺了皺眉頭,他側過臉,話語中滿是痛心:“秦大人,這次我救不了你了。”

說罷便朝外走去,獨留秦晨在原地哭喊。很快便有人走進來,将桌面上的毒藥強行給秦晨灌下。不過片刻,秦晨便躺倒在地沒了動靜,嘴角流出一抹血。

宋玄祁走出牢門上了馬車,一上馬車就恢複了漠然。嫌惡的用手帕不斷擦手,擦了許久才将手帕扔出馬車外。一條名貴的絲綢手帕,就這麼被随意丢棄,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他閉上眼,朝後躺靠在馬車上。今日他受召入宮,其實他早已猜到是為了秦晨一事。他本以為隻是露出了些許馬腳,沒想到秦晨既然偷偷将往來證據保留了下來。

如此便罷了,竟還被刑部的人翻了出來,當真是一個蠢貨。難怪這麼多年,哪怕有父皇作保和他暗中的籌謀也隻是堪堪夠到了二品的位置。

如今看來,果然是廢物一個。害得他在父皇面前磕頭認錯,眼淚都逼出來了才算得了兩分仁慈,得了一個機會。

親手殺了他,說得好聽是将功贖罪。實際上,不過是他父皇殺雞儆猴的手段罷了。父皇讓他親手了解秦晨,不過是為了威懾他,告訴他若是還有下次,喝下那毒酒的便是他。

其實他當真不喜歡秦晨這個人,貪得無厭又虛僞。如今又闖出這般禍事,當初若不是舅舅覺得他可用,他斷然不會多看秦晨兩眼。

他甚至搞不懂,當初她怎麼會看上這麼個人。

難道就憑他那副皮囊?

宋玄祁回憶起剛剛秦晨牢房中的模樣,鼻息間傳來一聲嗤笑。

也不過如此。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片刻後深深吐出一口氣。眼睛睜開,又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

宋時微和江淮直兩人回到了江府,正好是飯點,兩人一同用了晚膳。宋時微心中十分複雜,提筷用了幾口就放下,後面再未動筷,坐在椅子上失神思索着。

宋時微上一世離京之前,宋弘和隻有太子一個子嗣。那時她同宋弘和關系親密,連帶着這個侄兒也接觸得多些。隻不過那時宋玄祁尚且年幼,宋時微離京之時他不過五歲,印象早就模糊了。

但是她還記得,因為是第一子,所以宋弘和對他期望良多,所以格外嚴苛。當時宋時微還見他被宋弘和訓哭過好幾次,她向來是不贊成嚴教的,但終歸是他們管教自己兒子,她也不好多說,隻是會偷摸帶着宋玄祁和景明一同去玩。

隻不過那時雖嚴苛,歸根結底宋弘和也是愛這個孩子的。今日卻這般算計,當真是權勢之下無父子。

江淮直沒過多久也停下了筷子,接過一旁阿雲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見兩人都吃完了,丫鬟們很快将碗筷收了下去。

宋時微透看向門外,今日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圓。海棠樹依舊在庭院中屹立着,月光透過樹杈,在地上留下細細碎碎的影子。隻不過海棠花期已過,樹上已無海棠花。

宋時微喜歡在樹下坐着,于是派人在樹下放置了兩張躺椅和小桌。現下她朝那方向微微颔首,對着江淮直道:“晚點去坐坐?”

江淮直點頭。

宋時微洗漱完後披了一件白色披風,同江淮直來了樹下,兩人各自在一張躺椅上躺下。念春沏了壺茶,宋時微看了眼道:“來壺酒吧。”然後看向江淮直,“陪我喝一杯?”

江淮直沉默片刻,他從未看宋時微喝過酒,但還是點了點頭。宋時微見他答應笑了,念春取來了酒,宋時微擡手讓衆人都退下。庭院之中,隻剩下她和江淮直兩人。

“此刻秦晨應當已經死了吧。”宋時微緩緩開口道。

江淮直答道:“嗯,終究是未能讓他當着百姓的面死。”

宋時微輕笑:“人微言輕,亘古不變。隻不過明日新的判決下來,也算是正了正這法理。”

江淮直看向宋時微:“我以為你會不滿,然後再依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

宋時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微甜,是果酒。然後看向遠處的那一輪圓月,頗為感慨:“從前的我确是如此,心有不滿,那便是翻了天也要把它掰回來。但是現在的我不能這般任性了,畢竟……”

話在這就停住了,江淮直忍不住開口追問:“畢竟什麼?”

“畢竟很多都變了,我也不似從前了。人嘛,總歸是要成長的。”宋時微是笑着将這話說出來的,隻是不知為什麼,她雖然在笑,但江淮直卻看出了她笑容中隐藏的那幾分怅然。看得他心頭一酸,竟不敢再看。

話語止步于此,兩人都未曾開口說話,宋時微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等到第五杯時,江淮直按住她的手腕,制止道:“你不能再喝了,這雖是果酒,但後勁很大。”

宋時微笑着擺了擺手,将江淮直的手拿開,不以為然道:“我酒量很好的。”眉眼間是少見的狡黠和輕快,不難看出已經有些醉了。但是她難得如此放松,江淮直不忍心攔着。

等第七杯酒下了肚,整個人已經昏昏沉沉的躺在躺椅上了。隻是臉上笑眯眯的,嘴裡哼着江淮直從未聽過的歌謠。

“月兒彎彎,花兒美美。淮水河畔,有個姑娘。姑娘貌美,心靈手巧。有個情郎,蜜語嫣然。情郎摘花,送給姑娘。氣壞了種花的大娘,逗笑了路邊的孩童,惹羞了貌美的姑娘……”

歌謠哼到後面已經聽不清是什麼了,江淮直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下。一把将人橫抱起,然後走向卧房。懷中的人下意識蜷縮,依偎在他的胸口。江淮直動作有些不自然,隻覺心頭灼熱,仿佛要跳出來一般。

他将人緩緩放在床上,小心的替她蓋好被子。宋時微有一縷頭發在臉上被睫毛挂住,江淮直伸出手想替他整理,卻在靠近那縷頭發是又頓住。躊躇片刻後才緩緩伸出指尖,将那縷碎發撥開,惹得宋時微微微皺眉。

他坐在床邊看向宋時微,思緒微微走遠,靜坐片刻後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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