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瑞隆鎮,所以他們也不用像昨日那般着急趕路了。第二日都是等大家睡到自然醒後,一行人用完早膳休整片刻口才出發。
照目前的腳程來看,五日後便能到益州。到益州後,馮禮就會按照原路線,沿着官道去圖州。而宋時微他們則會走另一條道,先去一趟平陽。
宋時微心中想到要見到景明,還是微微緊張。景明這些年,想來也是不容易。
山間古道,蜿蜒曲折,兩旁古木參天,枝葉交錯,遮天蔽日。暮色漸沉,夕陽的餘晖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為這寂靜的山林鍍上一層金邊。
馬蹄聲輕緩,車輪碾過碎石,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馬車内,江淮直一襲青衫,眉目如畫,手中握着一卷書冊,神情專注。
宋時微則身着素色長裙,眉目清麗,正倚窗望着外頭的景色,眸中隐隐透着一絲不安。她望着着前方人迹罕見的道路,總覺得不對勁。這條道雖然環山,但好歹也是官道。之前宋時微也來過這,也從未見過這般冷清的樣子
“江淮直,今日的路似乎格外安靜。”宋時微輕聲開口,卻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安。
江淮直聞言放下手中的書卷,擡眼看向她。見她臉色微微不安,于是掀開車簾同樣看向外面。掃視一圈,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并未有異常,是不是因為時辰不早了,這四面環山,安靜些也是常理。”
宋時微抿了抿唇,眉頭微蹙,似是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她總覺得今日的氣氛有些異樣,仿佛暗處有什麼東西在窺視着他們。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腕的手串,指尖微微發涼。
馬車繼續前行,忽然,前方傳來一陣異響,似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緊接着,馬匹嘶鳴一聲,車身猛然一颠,随即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江淮直眉頭一皺,掀開車簾,朝外望去。
陳息提着刀護在車門前,江淮直一掀開車簾就看到數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刃,目光冰冷地圍住了他們。剛剛江淮直有仔細看過周遭,并沒發現異常。這群黑衣人動作迅捷而無聲,顯然訓練有素。
馬車被迫逼停,顧修然他們也紛紛掀開車簾,看到外面這般情景都是一驚。江淮直帶着的明鏡司司使和護衛們将他們圍在裡面,護住每一輛馬車。
“江淮直,小心!”宋時微猛地拉住江淮直的衣袖,将他往後一拽。幾乎在同一瞬間,一支冷箭朝着江淮直飛來。好在陳息在前面用刀擋住,那箭偏離,釘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宋時微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終歸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江淮直見狀沒有多言,迅速從抽出自己的劍。目光如炬,掃視着四周的黑衣人。領頭的人視線死死地盯着他們,對着周圍的黑衣人喊了句,“上!”
所有黑衣人就一起朝着他們沖來,兩撥人馬很快便陷入了打鬥。馬車是沖不出去了,江淮直護着宋時微下了馬車,同顧修然他們聚在了一起。
江淮直道:“我們分開走,到時候在前面的漳州彙合。”
幾人點了點頭,在護送下四下分開。陳息和阿霧護住宋時微和江淮直,念春也緊緊跟着。江淮直一劍将馬車的繩索劈開,然後看向宋時微:“騎馬走。”
宋時微點了點頭,利落地上了一匹馬。陳息和江淮直在前面開道,念春不會騎馬,她和阿霧同乘一匹,兩人在後面斷後。
黑衣人朝着江淮直和阿霧都出手,唯獨宋時微卻沒人靠近。她皺了皺眉頭,心中思索着什麼。追着顧修然他們的沒有什麼人,除了被纏在原地的,絕大部分的人都追着他們。
并且那群黑衣人下手狠厲,顯然是下了死手。一支箭朝着幾人飛來,射在宋時微馬匹之上。好在宋時微騎射功夫都還不錯,在馬癫狂前下了馬,沒有受傷。
江淮直剛将一名黑衣人刺倒在地,然後立馬下馬,緊緊護在宋時微身前,低聲道:“待會兒我拖住他們,你找機會逃走。”
宋時微搖頭,語氣堅定:“我豈能丢下你一人?”
江淮直側頭看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随即輕聲道:“阿棠,你信我一次。”
話音未落,黑衣人再度潮水般湧了上來。他們動作迅捷而淩厲,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顯然經過嚴格的訓練。
宋時微站在江淮直身後,目光凝重。她雖然不會武功,但也看得出此時處境并不樂觀。黑衣人人多勢衆,他們幾個雖身手不凡,但體力終究有限,時間一長,必然難以支撐。
果然,不過片刻,江淮直的動作已不如先前那般靈活,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呼吸漸漸急促,手中的劍也微微發顫。
兩名黑衣人瞅準機會,左右夾擊朝着江淮直奔來。江淮直勉強側身避開,卻仍被刀鋒劃破了衣袖,鮮血頓時染紅了素色的衣衫。
“江淮直”宋時微驚呼一聲,眼中滿是焦急。
江淮直咬牙,強忍着疼痛,繼續與黑衣人周旋。又一刀朝着江淮直背面劈來時,宋時微立馬上前。那黑衣人看到宋時微後,刀鋒一轉,從她們身邊劈過。
宋時微心下立馬了然,她利落地撿起掉落在一旁的弓箭。然後搭弓拉箭,朝着江淮直身邊的黑衣人射去。她跑到江淮直身邊,低聲道:
“這群人是為了我來的,他們不會傷我,你們先走,然後帶人來救我。”
江淮直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