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戴着千鳥格的鴨舌帽,他正在朝反跑的亨利奔過去,一邊還指揮舒宜從另一側攔截。
狄蘭輕松越過傑瑞,長臂一抛。
遠處的亨利連續加速,趕在查爾斯和舒宜到位前,雙手從空中把橄榄球給穩穩摘了下來。
這時,那個金發的身影面朝莊園的方向望了過去。
錢甯在陽光下眯了眯眼。
狄蘭與昨日看上去有了一點不同。陽光灑在那人柔軟的金發上,散發出恣意飛揚的氣息。而且,他現在這套裝束,白色馬褲襯得他腿尤其長,不僅是他,還有亨利,所有男孩們。還有原本身高就接近一米七的迷人舒宜。
下一時刻,草地上的衆人都發現了穿着白睡衣、伫立于窗邊的錢甯。舒宜使勁朝錢甯招手,查爾斯和傑瑞也揮手跟她打招呼。錢甯擡起胳膊,淡笑招呼回去。
亨利看了窗戶一眼,走至狄蘭身邊,似乎想要跟他講什麼,一個穿着灰色西裝三件套的寬厚中年男性也走到了狄蘭身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那位先生。狄蘭與那位先生低語幾句,然後他好像告訴了大家什麼事情,就與那位先生一同往莊園内走去。他們身後,所有人互相看看,連忙都跟了上去。
狄蘭随意擡眼,窗邊那個白色的身影已然不見。
錢甯重新拉上了窗簾,沒用多久,她就穿戴整齊。她正要出門,門外舒宜的聲音傳入耳朵,“錢甯,是我。”
門打開,舒宜第一句話就是,“狄蘭走了。”
錢甯慢慢點了點頭,她不算特别意外,幾分鐘前她在窗邊目睹了一些。
舒宜長長呼了一口氣,邊關上門邊講:“狄蘭講我們不必因為他改變計劃,下午去打獵,在這想住多久住多久,班克斯先生會照料一切,就是剛才你看到的同狄蘭講話的先生。傑瑞知道的好像多一點,他跟我講他無所謂,聽從我們的安排。但我還是想回去了。我感覺狄蘭家發生了不太好的事,傑瑞那樣講也隻是禮貌,你怎麼想?”
“我同意你。”錢甯毫不猶豫道。她原本就打算跟舒宜商量,她們最多待一天。現在,既然主人已經離開,她們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裡。
舒宜探尋看向錢甯的臉,似笑非笑,“老實講,你有沒有一點失望?”
錢甯故意闆起臉,推開蔣家三小姐,戴上羽毛圍巾,“是的,我好失望,我從未打過獵!”
“才不是講打獵。”舒宜念叨道,“抱歉啦,亨利讓我别叫醒你。對了,哈尼,你睡得怎麼樣,餓不餓?餐廳甜品超多,連G城新出的花樣都有,狄蘭真的很細心。哼,虧亨利昨晚還笑話我,我一起床到樓下,就看到十幾個男仆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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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需要你雇傭她。”黑色加長賓利裡,狄蘭.本廷克放下了手提電話。
“這是哪個女孩這麼幸運?相信我,沃德一定會親自寫信。”狄蘭對面,坐着一個氣定神閑的老先生,銀發碧眼,身着純手工的三件套白色訂制西裝,他正翻着《TATLER》雜志,這一般是英國上層出身的女性喜愛閱讀的。
狄蘭望着窗外曠野,藍白天空,遠去的煙囪,忽視祖父的調侃,說了别的事,“我沒想到你就在車裡等我。”
威廉.本廷克笑了兩聲,對于這個孩子的性格顯然十分熟悉,他認真看着雜志頁面,“所以你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片刻安靜過後。
“或許有一點。”狄蘭不太在意地說,“這有點複雜。”
“為什麼?”
“她是亨利的姐姐,一半血緣。”
威廉.本廷克這時擡了擡頭,愛莫能助道:“那我幫不你了,小子。”
威廉見過亨利好幾次,那個聰明富有的中國男孩跟狄蘭從十三歲就認識,這的确有點難辦。
“我沒有要求。”狄蘭面無表情道,“祖父,我告訴你隻是幫你省去時間。”事實是,他在不在車裡打這個電話,威廉都會知道。
威廉輕輕咳嗽兩聲,“你把我形容的像個控制欲極強的壞脾氣老頭。”
“難道你不是,威廉.本廷克爵士?”狄蘭一邊嘴角微微勾起。
“不再是了,我保證。”威廉低頭重新看起了雜志,他能聽出這個孩子的譏諷,“狄蘭,我不想重複我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