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感光滑生動,觸感蜿蜒纏綿。二人都心髒驟停一般。
私密的空間内極其安靜。
“跟那晚一樣。”狄蘭蓦地說道。聲音性感緊繃,就像他身上的氣息。
但他沒有繼續,手指停在了她微燙的耳垂上。
錢甯小心翼翼呼吸出來,喚他的名字,“狄蘭。”
“嗯?”他面龐依然清冷,目光變得灼熱。
她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夢呓似的問,“那晚,你為什麼一直看後視鏡?”
狄蘭眉頭緊鎖,凝視着她。那是非常危險的一刻。
但轉瞬,錢甯感到狄蘭現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便朝他輕松一笑,“我們走嗎?”
狄蘭依然看着她。不久,他說,“好。”
他轉身從衣櫃随手拿了一件大衣,爾後,同她一起往外走。
錢甯可以聞到身上這件寬大的羽絨服有狄蘭的味道,一整個包裹住她,揮之不去。
出了套房,她回頭看他。
狄蘭已經穿上了深藍色的大衣,搭配他一整套的藍紋西裝,肩寬身長,顯得他比實際年齡成熟而不可靠近。
他面容極其年輕,殘存着一點獨屬于少年的英氣。他的眼型稍稍有點狹長,上下睫毛分明,眼睛彎起時,會出現眼輪。那是他少年感的由來。而那時常顯露的冷峻,或許隻是年少的冷峻。危險與脆弱并存。可你無法知道他什麼時候危險,什麼時候脆弱。其實,錢甯很難想象他脆弱,他更像是天生的頭狼。
“你想要什麼?”狄蘭察覺到錢甯在觀察自己,直白地問。
錢甯不被他的不愛笑影響,笑着答,“沒有。”
狄蘭完全不信,“你這樣看着我,就像你想要什麼。”
“你認為我想要什麼?”錢甯昂起下巴。她嘴唇動着的時候,她看到狄蘭盯着她的嘴唇看。但他很快移走目光。
“你比看上去野性。”
“什麼意思?”
“意思是,無論是那晚還是剛才,或者就是現在,你都在逗弄我。你把我當一個男孩。當然,”狄蘭頓了頓,調侃道,“你認為不難看的那種。”
“逗弄?”
“你希望我用勾引麼?”他看向她,“無意冒犯。”
“未曾介懷。”錢甯輕輕笑着,“這就是你認為我想要的?”
“不隻是那個。”狄蘭想了一下,“我換一種說法,你比看上去危險。”
“這又是怎麼判斷的?”錢甯饒有興緻問道。
“我畫畫。”
狄蘭的意思是他的觀察力很好。錢甯低頭笑了笑,這是個聰明傲慢的年輕人。
“我們去哪?”錢甯問。
“你學建築史,不是麼?我認為我們要去的地方你會很喜歡。”狄蘭确定地說。
他們已經來到酒店一層。
錢甯毫無意外地被酒店大堂各樣人士矚目,盡管多數都包含善意,如果恰巧發生不可避免的對視,他們中的一部份也都是大方附以微笑。但這些目光也無一不藏匿一點獵奇。
她身邊這位高大英俊的年輕紳士恐怕隻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她的着裝與這裡分外格格不入。她大半個身體被粗犷的黑色男士羽絨服包住,可能讓她看上去像個滑稽的小矮人。這在這個優雅奢華的酒店裡,毫無優雅奢華可言。
格蕾絲依然在大堂,當她看到這二位,她的表現是最得體的那一種。她微笑,上前,輕聲詢問是否需要用車,目光自然。
狄蘭點頭的過程,格蕾絲已經用眼神示意近處的一個門童。
等到錢甯和狄蘭走到酒店外,黑色銀刺已經停在他們面前。
錢卓銘有一輛同系不同型,曾經是他的主要座駕。這兩種都已在幾年前停産。
很多富豪有的“毛病”,錢卓銘也有。對于限量版的追求。他那一款,整個G城隻有兩輛。也正因為如此,家中眷屬都頗為擔心他的安全。畢竟那輛車一出現,所有人都知道裡面是他。所以,後來錢卓銘一方面總有保镖跟随,一方面也時常換普通一點的車坐。
狄蘭沒有讓門童開車門。錢甯講着謝謝,在他的掌下,鑽進了車裡。
他随後上了車,跟司機說了一個詞。
“是的,先生。”司機颔首,開動汽車。
在倫敦,錢甯還有諸多著名的地方沒去過。狄蘭剛才跟司機講的就是其中一個。她當然知道那裡,她相信很多人都知道。
“你還好嗎?”
狄蘭的聲音傳來。
錢甯轉頭看他,又是這句。
但是。
“你确定你想坐在那裡?”
狄蘭的問題好古怪。錢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她的目光往他結實的大腿上落了落,再看向他的眼睛,藍綠的虹膜有透明的質感,她感覺到,他不完全是在開玩笑。
錢甯無聲地笑了出來,把頭往窗戶的方向轉了轉,轉回頭時,她說,“現在,是你在逗弄我。”
“不,我很認真。如果我不問才是不恰當。”低沉的音調,說不清是浪蕩還是紳士的英式繞彎子說辭。“或許下一次。”他盯着她道。他不是疑問的語氣,但他在等待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