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某些媒體都還沒來得及發出前一晚相關的報道,在韋恩的慈善晚宴結束的第二天,斯特凡諾出現在韋恩企業的一場商業談判上。
同樣和布魯斯·韋恩剛剛宣布的新哥譚振興計劃息息相關,這是韋恩企業與市政府之間關于簽訂大型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合同的談判。直到今天之前,市場上還在猜測誰會帶領韋恩企業參與這場重要談判,如果斯特凡諾缺席、這個未知的人選幾乎能代表企業下階段的新風向了;隻不過一個白天過去,伴随着網絡上對韋恩家兩兄弟和新哥譚振興計劃毀譽參半的讨論,鏡頭拍到韋恩的代表團離開政府大樓,走在中間的正是一些媒體口中又一次“離死不遠”的小韋恩。
是這樣的。從小到大、斯特凡諾每隔一段時間總要在那些網絡視頻和文章裡死上幾次。尤其是當時音訊全無的那幾年,人們總是堅信這些陰謀論不是空穴來風,連一些“圖文證據”都在各大網站上爆了熱搜,最後一個個被韋恩法務收拾才老實了。
斯特凡諾自己不太在意這些,也許“韋恩”這個姓氏生來就帶腥風血雨的體質;總之應對這些謠言他隻需要參加集團重大活動時偶爾在鏡頭前露個臉就夠了,這對他來說和省了一筆公關費用有什麼區别?
網上和“韋恩”有關的話題看起來又能熱熱鬧鬧的吵上一陣子,天黑的時候斯特凡諾回到公寓,好友已經提前到了,正在客廳裡等他:帕特裡克并沒有回到他原來在韋恩企業供職時和财務相關的崗位,他目前擔了一個顧問的名頭、偶爾為小韋恩先生提供某些“私人咨詢服務”。
“我看到了你明天的訪客清單。”
“有什麼問題?”斯特凡諾問他。昨晚上配合布魯斯的募資晚宴而耗費不少精力、今天一早又緊接着和政府的談判,年輕男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時頗有幾分“今晚上都不想再站起來”的架勢,他的那支碳纖維手杖滾進厚地毯和沙發的縫隙中,被帕特裡克俯身從沙發底下撿出來、擱在桌旁。
“你明天上午的訪客列表裡有個熟人。希望你還沒忘記,倫諾克斯·阿爾諾。”
房間裡安靜片刻、似乎花了幾秒鐘進行思考,韋恩先生重新睜開眼睛:“說說?”
“是的,我最近一直想找時間和你談談這件事。……但你有點忙。”這兩年帕特裡克把頭發剪短了,但那些喜歡亮晶晶配飾的小習慣倒沒變;斯特凡諾的目光輕輕落在他嵌了鑽的那些戒指上,“首先,我們的阿爾諾警官,在幾年前的一次證物倉庫爆炸案中失蹤了——就是你掉進海裡的第二年。然後下一年他又突然冒出來,分走了你的那些‘遺産’。”他說話時攤了下手,這時候的語氣倒是聽不出什麼特别的情緒了,“現在阿爾諾先生是馴鹿公園的實際擁有者了。”
“所有?”
“幾乎所有。”
“……”斯特凡諾側頭看着他,“東西都該是你的。”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現在有一小隊雇傭兵。還算好用。”帕特裡克這幾年低調轉做投資和技術咨詢顧問,實際上在武裝力量和人員數量上并不像之前有那麼大的需求。
斯特凡諾沒有馬上接話。他們在客廳沙發懶懶靠坐着,屋内的燈沒有全開,天花闆上線燈狹長的光帶飄落在他們身上;屋外在下雨。
帕特裡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很平靜,斯特凡諾看了他一會兒、有點不太确定對方是看上去不在意還是真的不在意。安靜片刻,他輕聲說:“我把東西弄回來還你。”
組織從最頂部崩潰,産業裂解,哥譚的一個浪頭打過來吞下也就是瞬間的事情。如果意外出現,旁的什麼人員資源都無所謂,但這些東西裡最好的部分、拿在手裡就能生錢的那些——比如馴鹿公園,本就該平平穩穩地過渡到帕特裡克手上。
聽到這裡,男人笑了一聲。“費這心思去和人搶來搶去,不如買個新的給我。”他說。
斯特凡諾接他的話:“那麼漂亮的地……再找一塊一樣的很難。丢了可惜。”
“再找機會就是。這不是正好嗎?阿爾諾明天就來找你了。”
“……我最後一次和他聊的時候,我們說了柳林兒童救助中心的事。原來在凱恩縣的那家兒童醫院。那幾年他一直都在找和他自己身世相關的東西。”斯特凡諾語氣平淡,“我後來替他在韋恩基金會的系統裡查了一下,他小時候在柳林長大,中學時靠助學金在市立學院讀書,大學畢業後進入警局工作——我記得他是日本移民,父母信息不詳,但基金會留存的檔案裡也沒有太多信息,之後我就沒有再關注了。”
“後來我見過他一次。”帕特裡克說,“他看起來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