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嘛?”
許久沒感覺到動靜的溫黛甕聲甕氣的詢問着,因着低頭吐息不暢,她聲音中帶了幾分氣促。
思緒回籠,謝淮别過眼,“嗯”了一聲。
溫黛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才試探性的擡起腦袋,發現沒有那股拉扯感,心下才松了一口氣。
她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意,心情好了,誇人話一籮筐的便冒了出來,甜的人一顆心像是浸在了蜜水中。
謝淮神色自若,隻是公事公辦的态度,“既如此,殿下也見到在下,在下告退了。”
他不欲與這位長甯郡主過多牽扯,何況還可能會是他的弟妻。
謝淮說完身子微動,那廂溫黛連忙出聲喊着了他,“诶等等。”
他腳下步子一頓,目光落在她身上。
若是以往,看見這家夥這幅冷淡的模樣,溫黛定然是不高興的,想來隻有她冷着旁人,哪有人這般冷着她的。
況且她還記得這家夥落水時推開她的仇呢。
可眼下她不僅不能發脾氣還得湊上去,她将藏在身後的畫拿了出來。
她抿唇輕笑道:“聽聞幾日前落水是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唯有這一幅畫還算珍貴,暫且贈予你,還望你莫要嫌棄。”
不消看,謝淮便知道這畫極為珍貴,連周身畫軸都是價值千金的羽葉檀。
溫黛很是有信心這家夥會收下,這畫如此珍貴,誰能忍住不心動。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謝淮僅僅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還拒絕了她。
“不必,在下随手而為,殿下不必如此。”
溫黛還沒從有人居然敢拒絕她的話中回神,就看見這家夥轉身準備離開了。
要是這家夥走了,那她後面的計劃還怎麼進行下去,今日這畫必須要送到謝淮手中。
溫黛飛速思考着,眼瞅着人都快要走出視線了……
“哎喲!”
身後驟然傳來溫黛的驚呼聲。
先前還完好無事的人如今捂住自己的手,緊張兮兮的吹着,臉上湧現慌亂的神色。
瞧見謝淮看了過來,溫黛心頭一喜,面上黛眉輕蹙,她問道:“手有些疼,好像受傷了,不知謝淮哥哥院中可有傷藥?”
謝淮淡聲道:“市井之物,隻怕配不上郡主...”
溫黛連忙接話,“無妨無妨,先用着嘛。”
這理由着實牽強,可溫黛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賴着謝淮一般。
謝淮瞥了她一眼,輕輕将茂盛的草木撥在一旁,讓出位置。
意味不言而喻。
溫黛眼前一亮,連忙跟了上去,小嘴還說個不停。
什麼謝淮哥哥最好了,謝淮哥哥真是活菩薩在世。
反正一籮筐的話,她說出來一點都不見羞恥。
謝淮長睫輕顫,垂下眸子沒說話。
日光碎影中,兩人并肩而行,仔細看去,郎君卻是始終在女郎一步之後,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後的重疊。
或許是盛夏炎熱,郎君耳根被曬得有些泛紅,連帶着脖頸也染上了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