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出門,就迎面撞上了周玉河。
“好巧啊溫姐姐,上次一别許久不見,不知病情好些了嗎?”
周玉河唇角輕揚,滿臉的笑意,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溫黛。
溫黛 :……真是見了鬼,又是這家夥。
溫黛真想扭頭就走,可把柄畢竟在這家夥手中。
她敷衍似的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我很好,勿念。”
溫黛說完就想溜之大吉,偏偏周玉河陰魂不散。
“既如此,學院大考快到了,時辰也不早了,溫姐姐與我不如一同前往紫金山。”
周玉河嘴上是詢問,可神情已經笃定了溫黛不會拒絕。
溫黛握緊手,腦袋一轉,“男女授受不親,況且謝淮還沒來。”
周玉河不依不饒,“他不在,我不還在呢溫姐姐,亦或者溫姐姐隻是不想和我一路走?”
周玉河笑得溫柔,在溫黛看來完全就是笑面虎。
她微微握緊手,隻覺得周玉河跟個癞皮狗似的,煩的要命。
左右逃不過,溫黛破罐子破摔,有些灰敗道:“那好——”
“郡主。”
身材瘦削的青年郎君穿着慣常穿的竹青色長衫,眼下略有青黑之色。顯得幾分頹敗,他站在不遠處,看着溫黛淡淡出聲。
溫黛望見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看見了救星。
連周玉河在說什麼也沒有管,比起周玉河,她還是更相信謝淮,她兩三步跳下台階來到謝淮面前。
“你怎麼回事啊,怎麼今日沒來上課?”
溫黛歪着腦袋看他,有些奇怪。
謝淮聞言微微垂眸,“有些事情耽擱了。”
溫黛點了點頭,也沒追問是什麼事情,她看了一眼對面的周玉河道:“學院大考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謝淮點了點頭,這場考試的變動早就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都難。
紫金山上是皇家圍獵場,場地之大非學院所能比,光是上山的路都是四通八達,稍不注意就容易迷路,是以學子們要先行到别院去。
“既然謝兄來了,那咱們就啟程吧,等會天色黑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周玉河适時上前,站在兩人中間,不着痕迹的将謝淮隔開一些。
溫黛看着昏暗的天色,懶得的沒有唱反調,隻是三人在馬車之上又有了分歧。
三個人,卻隻有兩輛馬車。
“既如此,我便委屈些和溫姐姐一同吧,畢竟謝公子一個外男,到底對溫姐姐的聲譽不好。”
周玉河率先出聲,打得一手好算盤。
謝淮沒有搭話,隻是看向溫黛,似乎是在尋求她的意見。
“郡主也是這般想的?”
溫黛看了看安分守己的謝淮,又看了看不懷好意的周玉河。
鬼知道他上來了,又要琢磨什麼幺蛾子捉弄她。
溫黛當即就拒絕了。
“你也是外男,難不成你還能變成個姑娘不成。”
溫黛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主,當機立斷的上了馬車,就叫車夫出發,将兩個男人甩在了身後。
兩個大男人還不能擠一擠了人,想讓她擠一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謝淮率先回過神,他盯着眼前的周玉河,慢吞吞的做了一個引領的手勢。
“周公子,請。”
不知為何,看着謝淮毫無表情的一張臉,周玉河從中看出了隐藏的嗤笑。
周玉河倒也不尴尬,正準備上馬車時,謝淮卻已經搶先一步上去了。
看着略微錯愕的神色,謝淮眉眼溫潤。
“還以為周公子不想與我一同呢,現在看來是我冒昧了,周公子不會怪罪吧。”
看着郎君溫柔含笑的神情,周玉河感受到了熟悉,以及強烈的反感。
很久沒有人能讓他這般看不過去了。
書院準備的馬車一個人坐着還好,兩個人就有些擁擠了,稍不注意就能和對方肩沖肩。
隻是這件事情顯然并沒有在兩人之間發生,反而隔了快一個拳頭的距離。
周玉河放在膝上的手輕摩挲着光滑的衣裳,看着一旁端坐着的謝淮。
“以謝公子的年紀早些年就該從白山書院結業了,隻是不知怎麼還在呢。”
這件事情其實汴京的公子圈大多都知道,是謝淮早些年得罪了書院的一位夫子,課程并未得到認可,這才耽擱了下來。
是以謝淮算得上是現目前白山書院年齡最大的一位學子,不少人沒少因為這件事情在背後說笑。
周玉河問這話顯然是不安好心,可他瞧着似乎隻是單純的好奇。
謝淮沒有回答,也沒有沉默,而是轉頭同他對視,曬笑一聲。
“聽聞周公子和郡主青梅竹馬,曾今也住在汴京,為何卻一直長居揚州?”
不回反問,好極了。
周玉河唇角輕勾,笑意漸深,同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腦袋,各自都心知肚明,對方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一路寂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