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謝溫兩家關系降到了冰點,謝安實在沒法子,想到兄長博學,便硬着頭皮來請教辦法。
謝淮便說讓他時常去溫家,滴水石穿,遲早會成功,但也提醒了物極必反的道理。
謝安急匆匆的發脾氣,說出的話幾乎都沒經過大腦,說完這句話,似乎覺得自己有些遷怒。
他抿了抿唇,沒再說下去,而是将懷中小心翼翼藏着的一封信遞給了謝淮。
他認真囑咐道:“記得幫我交給音音,告訴她我并非有意失約,下次再陪她去無量寺。”
無量寺,有名的求取姻緣的寺廟。
謝淮接過那封信,擡起眼皮看向謝安,道:“好啊。”
公主府内
又青抱着手中的一堆禮物,有些犯難的看着不緊不慢描眉上妝的郡主。
“殿下,謝世子之前送來的一堆東西,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溫黛小心翼翼的在眉心描繪着花樣,聞言慢悠悠道:“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更好的。”
又青想了想,好像也是,謝世子送的那些東西,郡主庫房裡有好些,有些甚至都積灰了。
又青想着這些,很是沒有負擔的開始處理着手中的東西,隻是想到什麼事情。
又青瞥了瞥溫黛,小聲道:“郡主,您真不打算讓秀玉回來嗎?”
那日大長公主發了好大脾氣的事情全府皆知,一向作威作福的老夫人被趕了出去,不少下人心中都是高興的。
之前老夫人掌家的時候,個個膽戰心驚,被折磨得連睡個囫囵覺都難。
她走了自然是皆大歡喜,隻是沒想到連徐姨娘和徐姑娘都被一同帶着走了。
而溫黛更是直接以怕那邊缺人手的由頭将秀玉送了過去,又青一躍成為這院中的大丫頭。
素日裡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丫鬟紛紛巴結了上來,讓又青又是惶恐又是高興的。
可她心中始終擔心秀玉回來,倒不是怕被搶地位,而是秀玉那丫頭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上次那件事情,要不是她,怎麼可能鬧得這麼大,幸好郡主沒出什麼事情,不然她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溫黛點點頭,“背主的家夥,我要她做甚,又不是吃飽了撐着。”
那日回來,溫黛就聽說秀玉做的好事,大長公主聽後更是大怒揚言要直接把秀玉打死拖出去。
事後秀玉吓得痛哭流涕,可憐兮兮的求饒,在溫黛的威逼下一股腦的将之前和徐月合夥做的那些事情全吐了幹淨。
溫黛沒想到,居然在她幼時,徐月對她就已經抱了惡意,還在她衣裳中下手。
幸而她穿衣裳向來喜新厭舊,穿過一次不肯再穿才沒有上她的當。
隻是可惜時間過去得太久,有些東西想找證據都沒有了。
溫黛想了想,一個人死是最簡單的,她那般凄慘的活着,怎麼會讓她們這麼痛快的就死了。
于是溫黛将人送去了徐月身邊,隻是也沒讓秀玉好過,打了三十大闆,幾乎半條命都沒了去。
外頭的丫鬟進門通報着謝家又來人了。
溫黛暫且将這件事抛之腦後,她讓丫鬟先将人領到偏廳去。
她打量着菱花鏡中今日自己的打扮。
她知曉謝安喜愛的無非是如同徐月那般無害柔順的女子,她便将自己往這方面打扮,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壓下了幾分豔麗。
“該死的謝安,要是在再不上道,才真是白費功夫了。”
溫黛嘟囔着,左看看右看看覺得沒什麼可以改的了才帶着又青慢吞吞的往偏廳走。
偏廳之内,謝淮正襟危坐,上方大長公主笑眯眯的瞧着他。
“你就是謝淮啊?”
大長公主顯然有些好奇。
謝淮不知所以的點點頭,客氣道:“在下正是謝淮,見過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擺擺手,“不必拘禮,倒是想不到謝國公那老家夥,自己長不成什麼人樣,兒子倒是一個比一個好看。”
大長公主眼中帶着些許欣賞之意,完全沒忌諱人家兒子還在這。
謝淮拱手笑道:“公主謬贊,郡主才是得天獨厚,與公主一脈相承。”
他說着指向桌旁的禮品,“那日謝府招待不周,讓大長公主和郡主受了委屈,小小薄禮不成敬意,在下此來也是想問公主和郡主安。”
瞧瞧,人說話就好聽多了,比謝安那個憨傻耿直的樣子話說得不知好了多少。
瞧着謝淮溫潤儒雅的模樣,大長公主止不住的點頭。
恰逢溫黛到了,人未至聲先到。
“謝安哥,咱們今日去的那——”
溫黛一邊說着,一邊進屋,擡頭瞧見是謝淮,笑意僵在了唇角。
“怎麼是你,謝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