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溫守成也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本該是一段佳話,可自從出了老夫人那檔子事,兩人漸行漸遠。
大長公主看不清,可秋嬷嬷甚為旁觀人瞧得一清二楚,二人對彼此分明還有情意,可殿下嘴硬心軟不肯說軟話,而溫大人執意要個答案。
就這樣蹉跎了這許多年,好不容易這半年來有了起色,可今日這一遭又打回了原型。
這些話在心中想容易,可若是說出來,秋嬷嬷當真是沒了辦法,她看着殿下長大
自然知道殿下在氣頭上,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
“阿娘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
溫黛一進屋就瞧見了這滿地狼籍,她扭頭瞥了眼秋嬷嬷。
瞧清楚秋嬷嬷的眼色,溫黛心下一轉,當即湊了上去,站在大長公主面前。
瞧着大長公主的怒顔,她也不害怕,隻揪着大長公主衣袖一搖一擺,拉長了聲音喚人。
“阿娘——”
對溫黛,大長公主到底是舍不得發脾氣,故意冷了臉色沉着聲音。
“做甚,就你是個小冤家來的。”
知道母親這是消氣了,溫黛湊了上去抱着她。
“阿娘别生氣,這不有我呢,音音會永遠陪着你的,讓阿爹一個人孤獨終老吧!到時候養個百八十的面首氣死他。”
溫黛信誓旦旦的說着,小嘴叭叭個不停。
大長公主原本還有些惱怒,眼下被她逗得沒忍住笑出聲來,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啊。”
“還永遠陪着為娘我,也不知道是誰這幾日三天兩頭的就往謝家跑,旁人都避之不及,就你上趕着,你這是想取消婚約?”
大長公主滿臉的懷疑。
溫黛抿了抿唇,眼神飄忽,撒嬌就想含糊過去。
“阿娘,我...反正你後面就知道了。”
大長公主拿她沒辦法,隻是歎氣,有些憂慮。
“阿娘隻是在想若是之前,本還想勸你不要取消婚約,可如今聖人已經下旨,那便是覆水難收了。”
想到這裡,大長公主揉了揉額頭。
溫黛睫毛微顫,她知道,阿娘是在擔心聖人做這一切是為了她,想讓大長公主府和皇室綁得更加密切。
可阿娘不說,溫黛便裝作不知道,她不想讓阿娘擔心。
她深吸一口氣,嘴角輕揚道:“今日我還約了去送謝安呢,阿娘我先去了。”
大長公主眉眼輕彎,捏了捏她的小臉點頭道:“去吧。”
直到溫黛出去,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漸淡,看着溫黛的背影,神色怔愣。
秋嬷嬷知道她擔心什麼,便試着出了個法子。
“不若再為郡主定門親事,到時候即便是聖人也做不出拆人姻緣的事情。”
大長公主隻是搖搖頭,“若是這麼簡單,我那好侄兒便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将取消婚約的事情過明路。”
“本宮擔心的是,分明之前皇後已經有放棄之意,可為何念頭突然複起,這當中必然有其他的事情。”
秋嬷嬷想了想道:“聽聞半月前,皇後曾秘密去了無量寺,因着郡主那日也去了,暗處的守衛這才瞧見。”
大長公主眼眸微眯,“找人去查查。”
秋嬷嬷點點頭,“是。”
她頓了頓,又道:“那徐月那裡,咱們要不要...”
想到還有這個禍害,大長公主就沒個好臉色,不過想到什麼。
大長公主緩緩道:“不必去管,另外将咱們查出來的那些事情不動聲色的叫溫守成知道。”
她要讓溫守成知道什麼叫養虎為患,到時候她自然有的是法子叫他後悔。
想到懲治人的法子,大長公主心頭那口郁氣才緩緩散去。
與此同時,汴京郊外院中。
太醫在裡頭診治了半晌才出來,一出來徐氏就迎了上去詢問着徐月的病情。
知道徐月病可醫治之後,她才長松了一口氣。
如今老夫人靠不住了,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這個女兒。
自從這個女兒幼時一場高燒之後,便變得極為奇怪,行事作風頗為老辣,簡直不像個孩童。
最令她驚奇的是,徐月居然能夠提前知道許多事,這才讓她數次對上大長公主不落下風。
如今她不依靠徐月,又能去依靠誰呢。
而屋内的徐月在太醫的針灸後已經清醒了過來。
可她渾身都沒力氣,隻能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可一想到溫黛依舊是金尊玉貴威風凜凜的郡主,她就不甘心。
不對不對,一定還有法子!
一定還有法子的!
她拼命想着還有什麼能夠破局的法子,想得頭疼欲裂腦袋都快裂開了。
半晌,徐月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可她捂着頭疼欲裂的腦袋忍不住笑出聲。
是了,她怎麼忘了,還有那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