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守成臉色微變,還沒說話就聽見下頭的溫黛又開始發話。
“皇後娘娘這話長甯可是不敢當呢,畢竟阿娘心軟,也隻是希望長甯平安健康就好,左右是在府内,自然舍不得臣女守那些個規矩。”
溫黛脾氣向來都是有仇必報,今日她的人被打了,可不就是打了她的臉。
她心中本來就憋着火,眼下看着皇後居然還和徐月聯手,一番話皮裡陽秋的惡心誰呢。
溫黛當即毫不客氣的還了嘴,說阿娘教出來的她嬌縱,可你皇後呢,生出來的一個太子,還不是沒個康健的身子。
蛇打七寸,溫黛這話簡直就是戳着皇後的痛點瘋狂踩,皇後當即黑了臉。
“溫守成,這就是你溫家教出來的好女兒!本宮瞧着當真是不成樣子!”
溫守成自然知道皇後先前那番話的意思,眼下看着皇後盛怒的模樣,拱手請罪道:“長甯尚且年幼,一時意氣而已,娘娘寬宏大量,想來定能體諒。”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比誰精明。
溫守成這滑不溜手的話,皇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若是怪罪了便顯得她這個皇後并不是那般寬宏大量。
可若是就這麼輕輕放下,又讓皇後的面子往哪裡擱。
皇後在這般想着,卻渾然忘了她在公主府裡當着大長公主的面公然訓斥大長公主的女兒。
那可不就是公然打了大長公主的臉面。
而大長公主聽見皇後這番話,臉色當即沉了幾分。
不過皇後到底是皇後,帝後一體,代表着天家顔面,大長公主再如何也不能公然質疑皇後。
不過不能動皇後旁邊的小鬼難道她還不能動了。
大長公主微擡下颌,眼神緩緩掃過徐月和秀玉,秀玉本就是被趕出來的,眼下見着大長公主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動都不敢動。
“不過音音也不是那等子無理取鬧的人,既然各執一詞必然事出有因,不妨說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也好有個判決,免得東扯西扯的扯不清楚。”
大長公主說完這話,饒有深意的瞥了眼兩人。
秀玉也沒想到,不過是個低賤的婢女,溫黛居然會親自給她出頭如今事情鬧得這般大,秀玉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沒等她哆哆嗦嗦的想出什麼話來,徐月就已經搶先出口。
她先是給皇後見了禮,緩緩道:“不過是臣女路上被二妹妹身旁莽莽撞撞的小婢女撞了一下,秀玉性子急躁,不小心傷了這小丫頭,想不到倒是惹出這麼多事情來,讓娘娘笑話了。”
徐月三言兩語便把這件事定義成意外。
瞧着如此知事的徐月,皇後心中滿意,面上點點頭,“即是意外,那就……”
“皇後娘娘,這到底不能聽一面之詞,免得在外頭落得個偏聽偏心的來,讓外人誤會了。”
大長公主眼見着皇後輕飄飄的一句就想把這件事情揭過去,忙不疊的出聲提醒。
到底是當今聖人的親姑姑,皇後就算再怎麼樣,面子上也是要給的。
她面色略微難看,皮笑肉不笑道:“即是如此,不知還有哪裡需要說的?”
皇後目光放在了溫黛身上,眼神内充斥着明顯的警告之色,若是個會看眼色的定然是要附和着糊弄過去。
可溫黛看也不看,隻是拉過旁邊的又青,擡起她的臉露出紅腫的臉,她冷笑一聲,瞧着徐月語帶嘲諷。
“庶姐這話當真是說得好聽,不小心而為之,那這未免也太不小心了,打人不打臉,還是說看到又青是我身邊的人,庶姐懷恨在心才下如此重手?”
既然徐月說是不小心,那溫黛索性就把水攪得更混,不是不小心嗎。
那怎麼打得這麼重,不就是打量着不能動溫黛就要動她身邊的奴婢來出氣嗎。
溫黛話說得不能再明白了,再加上又青臉上的傷痕的确嚴重,是非分明一目了然。
即便是皇後也不能如此公然的偏袒。
瞧着皇後臉上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對勁了,徐月咬緊牙知道這事必須要有個結果。
她心中有些懊惱早知秀玉如此莽撞就不該帶她,本來是拿來惡心溫黛的,如今倒是将她給坑了。
思及此無非是棄車保帥,徐月腦袋一轉,當即反手給了秀玉一巴掌。
“你個混賬丫頭,居然想着公報私仇,虧我以為你失了手,這才大着膽子護着你,現在,你如此,我也護不住你了!”
清脆的一聲在屋内響起,不僅是秀玉沒想到,溫黛也沒能想到徐月竟然能如此幹脆利落。
徐月這句話,一來是告訴衆人她完全不知情,自然方才溫黛所說徐月對她的恨意也就不存在。
二來告訴人她也是受害者,自然不可能将怒火都發洩在她身上。
秀玉倒也聰明,知道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徐月,便連忙求饒。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是被豬油蒙了心,隻想着又青如今風光成了郡主身邊的大丫頭,奴才心生嫉妒,這才沒控制住動手,求娘娘恕罪,一切都是奴婢的錯。”
兩人這一唱一和的,很是天衣無縫。
饒是大長公主也找不出丁點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