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堯刃。
他握着玉佩在跟誰說話,看見東占後将發光的躍靈玉放下。
他沒跟着楚耀生,東占想了想,禮貌喚道:“堯刃師兄。”
堯刃眉頭一皺,神色突然就變了,似乎這聲招呼傳到他耳朵裡直接變成咒罵。
紅臉娃娃接嘴:“這就是你剛剛一直念叨的師兄?看起來很讨厭你。”
東占說:“不是這位師兄……”
明明神情厭惡,但堯刃沒有轉身就走,而是一直盯着東占,視線最終停留在她手上。
東占随之低頭,看向懷裡的吉彩天石,她瞬間便心想糟了。
凝滞的氣氛中,紅臉娃娃很有眼力見:“你師兄看上這石頭咯。”
楚耀生跟連竅有賭約,作為對峙的雙方,若東占給了堯刃這高階材料,本就落下風的她們會被楚耀生抓住數不清的把柄。
堯刃朝她走來,手已經撫上劍柄。
進入無人域的修士都沒有本命劍,但為了安全肯定都配了副劍,隻有被逼掉入的東占兩手空空。
東占捏緊吉彩天石,不拐彎抹角:“堯刃師兄,我不能給你,這是要給時阙師兄的。”
“呵,說謊不過腦,時阙會需要劍石?”聽見時阙的堯刃臉色更差。
東占暗道不好,騙外人還行,但随便一個躍雲閣弟子都比她了解時阙,堯刃的意思是時阙根本不需要這東西。
“是我自作主張想要給師兄。”東占站起來,據理力争。
堯刃瞟一眼紅臉娃娃,判斷此人并不是名門弟子後不再顧忌:“别廢話,閣中例律是同門不見血,但我能讓你吃苦頭,識相點!”
這小子真的要明搶。
堯刃的手已經抓住石頭,但是七彩的靈氣一直在排斥他。
他也知道吉彩天石會認主,劍刃出鞘直抵東占脖子:“放手。”
“時阙師兄他……”到手的東西怎能白白飛走,東占還想狐假虎威。
堯刃徹底被激怒,他每次聽到時阙二字都像成群螞蟻在咬他:“你以為拿着時阙名頭就可以為所欲為?一個凡人,進了傳承凋零的命理脈就以為自己脫胎換骨了?”
劍刃回鞘,取而代之的是東占脖子被攥住。
呼吸瞬間被控制,她艱難掙紮但根本動不了,堯刃的力道強如鋼鐵,她的腳已經離地。
“你算什麼東西?我踩死你比踩死老鼠都簡單。”
他的眼神變換莫測,無數情緒閃過,突然腰間的躍靈玉閃了一瞬——
堯刃的神情同時定格,好似下了決定。
臉已經泛紫的東占心中恐懼狂飙。
他要殺人?!連例律都不管,突然就……
意識到劇變的東占瘋狂掙紮,吉彩天石也掉到堯刃手中。
“打斷一下,我有個問題。”
一隻手搭在堯刃的手臂上,就像來問路的人。
紅臉娃娃單手叉腰,充滿疑惑地問:“你掐死她後會不會殺我?畢竟我看到你殘害同門了。”
堯刃将石頭放進腰間錦囊,擠壓東占脖子的力道加重,他不再耽擱時間,劍刃同時出鞘刺向這個乞丐般的散修。
劍氣鋒利,紅臉娃娃的面具出現裂痕,他卻隻是聳了聳肩。
“好吧,那得救一下。”
巨力下壓,堯刃的手臂被緊攥,甚至沒有任何靈力沖突,隻是單純的肉/體力量逼迫他松開東占。
就差一點昏死的東占瘋狂呼吸,比上岸的魚還狼狽。
“你!”劍氣湧動,察覺不對的堯刃朝着面具人攻擊。
紅臉娃娃幾乎沒有靈力,但他能在狂風暴雨的劍氣中安然無恙。
他僅僅在躲避,但堯刃在他面前就像被看穿動作的幼童,如何胡鬧都沒辦法碰到他。
“好了好了,石頭到手,你也沒殺她,咱們繼續和和氣氣呗……姑娘快跟你師兄說你不介意!吃過苦頭已經老實了!”
他雙手舉起無奈投降,但後仰的身體在狂風中分毫不動,就像海浪上炫耀能力的巨鷹。
東占哪顧得上他們,她連滾帶爬地跑路。
直覺告訴她,堯刃絕不是簡單發洩怒火,他剛剛的眼神就是有殺自己的打算!
“诶、诶!你這姑娘不是吧!”紅臉娃娃沒有攻擊能力,隻能原地蹦跳,如此循環也累得喘氣。
無法攻擊到目标的堯刃差點咬碎牙齒,他面色蒼白地看向自己手中劍,全身爬滿顫抖的羞憤。
一個凡人不夠,還加上一個無門無派的散修,竟然敢這麼看低他……竟然敢!
靈力爆炸,實質的劍意劃開空氣,掀出層層氣浪。
堯刃跨步向前,手中劍刃嗡鳴,他動了真格。
聽見異響的東占回頭看,紅臉娃娃同時朝着堯刃尖叫。
“你别……你搞這麼大動靜純粹在告訴别人咱們在這兒!”
紅臉娃娃說過得趕緊跑,因為還有一個硬茬在找吉彩天石。
趴在地上的東占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如同台風逼近,巨量的靈氣朝着風眼狂奔,連時阙都未曾帶給她這種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一個男孩憑空出現在三人中央。
他腳未觸地,衣着精緻但松垮,外袍拖在地上,表情好奇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