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惹上那種家夥的?”
我茫然地吸溜着獨特的傑森牌汽水。“哪種家夥?”
他皺起眉頭,沉下聲來警告我。“别裝傻。”
這一刻我覺得他有點像蝙蝠俠。
“你要知道我算是好說話的。”他不滿地指指點點。“要是被羅賓抓到蝙蝠洞,你得接受蝙蝠俠的訊問。”
傑森壓低嗓門。“他可比我兇多了。”
啧。他在吓唬我。
“你扛不住的。”他陰沉地雙手交叉放在下颚,此刻應有頭頂反派打光。“沒準會交代我們之間的見鬼契約。”
“到時候我們都會完蛋。”
“和你有什麼關系?”我不解。“這件事怎麼看你都是受害者。”
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怎麼看蝙蝠镖第一個瞄準的都是我。
傑森面不改色,語氣冷漠:“哦,那我說的清楚點。我的臉皮會完蛋。”
我:“……”
他抱起雙臂,涼嗖嗖地補充了一句。“而且你看我像受害者嗎?”
我默默地看着他鼓起的肱二頭肌,突然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其中又帶着一絲微妙的悲憤。為雞肋又平闆的自己。
“如果不乖乖說實話。”傑森摩挲着下颚,深沉地盯着我。“我就讓你變成受害者。”
我:“……”
“不是我不想說,但是這件事涉及的水太深了。我又怎麼能信任你?”我抿緊嘴唇。
傑森揚起眉。“我剛剛救了你的命。”
我:“那不是為了從我口中套取情報嗎?”
客廳裡陷入可疑的沉默。他垂下眼睛。
等等,不會真的隻是這個原因吧?我隻是為了演戲才這麼說的。
半晌,傑森沉聲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信任我,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第二,這家夥不會善罷甘休。第二波暗殺到來的時候我不會幫你,你自生自滅。”
我們對視了幾秒。
我裝作妥協地垂下眼睛。他不動聲色地看着我做了幾次深呼吸,仿佛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很顯然,你是一個多疑的人。”我單刀直入。“我假設你已經調查過我的身世了。”
傑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否認。
“勞倫斯家族也曾顯貴一時,可惜近幾代出的都是酒囊飯袋,他們揮霍了所有的資産,還為家族帶來巨額的負債。”
我十指交疊,學習卷福思考的姿勢。“但是他們還能活躍在上流社會,不斷出入頂級會所,你覺得為什麼?”
傑森若有所思。“背後有人在資助?”
我打了個響指。“沒錯。”
“我是私生女。”我坦誠地告訴他。“在重頭臉的老牌貴族裡面沒有什麼地位,也成為了經常被忽略那一個。”
“正因如此,我能看到他們為資助者做的很多事。”
明明迎着窗戶的光線,傑森的眼睛卻晦暗幽深,掩藏着銳利的鋒芒。“什麼事?”
我搖搖頭,躲避了他的問題。繼續說下去:“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位資助者才想要殺掉我。”
“其實在任職哥譚高中之前,我也涉及了一些……任務。”我低下頭,自嘲地彎了彎嘴角。
“果然,就算脫離了家族。還是逃不掉。”
我默默地看着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屈起關節,握緊成拳。“不過這是在哥譚,有幾人能獨善其身?”
傑森一直沉默。
為了怕他發現什麼,我一直低着頭,垂下眼睛。保持一個被迫涉黑的私生女該有的憂郁,仿佛被人揭開了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無所适從。
“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安靜得能聽到呼吸的客廳裡,傑森的聲音平穩而清晰。
我終于擡起眼,深沉地凝視着他。
“這還用問嗎?”
“自然是那個一直隐匿在哥譚地下,默不作聲地擴張着自己的勢力,爪牙無數,據點遍布全城,野心勃勃的……”
傑森繃緊了臉色,答案呼之欲出。
我緩緩吐出最後的名字。輕得像歎息。
“貓頭鷹法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