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問題。””缇娜”爽朗地道，大拇指一翹指向身後的車廂。”這些姑娘們呢？”
”留在這裡等GCPD。”跨境人口販賣，估計還得通報給ICE，就交給官方去扯皮，我們負責打掃垃圾。
”那就走吧。””缇娜”跳下車活動了一下脖頸，持雙槍的手臂青筋暴突，露出一抹獰笑。
”跟着這幫崽種很多天了，今晚就趁蝙蝠俠還沒來宰了他們。”
＊
今夜的港口注定不平靜。
這幫罪犯的武力值被嚴重錯估，他們有境外組織接應，敵方有重火力武器，整個團隊有組織有紀律，比官方還官方，背後可能站着某個大人物。
兩人硬剛一隊刀口舔血的雇傭兵還是太超過了，我和”缇娜”且戰且退，背靠在一起。
”喂，你和那隻黑漆漆的老蝙蝠什麼關系？”
在我用槍廢掉第五個人的行動力而不是選擇直接爆頭後，大概從打法上看出點什麼，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
”呃，他是我嶽父？”我在槍林彈雨中抽空回應。
”？？？”
”缇娜”見鬼一樣地瞪大眼睛，來不細品，一發榴彈直接打穿了身前的集裝箱。我們在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中抱頭鼠竄，在飛濺的彈片下一起滾到了一輛皮卡後面。
”我沒子彈了！”我在嗡嗡的耳鳴聲中打了幾槍。”換個彈夾，你掩護我！”
”什麼！”同胞吼回來，她隻聽到了前半句，視線一掃，眼睛突然亮起來，一矮身滾進車底。
”用這個！”我眼睜睜地看着女人灰頭土臉地鑽出來，興高采烈地拎着一把物理學聖劍。”能斷骨還死不了人，可好使了！”
我瞳孔地震地接過撬棍，沒忍住那一聲卧槽。
一個人販子警惕地端着AK進入視野，他發現我們躲在在皮卡後面，立刻瞪大眼睛開始吸氣。
我在他嚎出來之前下意識地一揮撬棍，咣叽一聲脆響砸上他的腦袋。
人販子晃悠兩下，啪叽倒下了。
我：”……”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
”缇娜”得意：”我說什麼來着？”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Ak心情複雜，這是來送裝備的人機吧？
下一秒，倒在地上的人機就被火焰吞噬了 ，他硬生生地被疼痛驚醒，慘叫着在地面上翻滾，火焰卻越燒越旺。
又一個燃/燒/彈落在腳邊，我拉着”缇娜”就開始玩命兒地飛奔，跑之前不忘從萬能腰帶裡掏出定時炸彈式蝙蝠镖甩了幾枚出去。
皮卡在身後炸得四分五裂，暫時阻擋了一波追兵。
”蝙蝠俠他媽真是你嶽父？”她驚恐地盯着我扔出飛镖的方向大喊。
我沒來得及回應，視線被遠處突然出現的幾個身影吸引住了，煙霧快速擴散，拉着鈎鎖從天而降的義警加入戰局。罪犯們的交火動靜突然變大，罵罵咧咧的聲音随風而至。”Fuck！是紅羅賓！””蝙蝠俠來了！快叫老大！”
身後的輪船在身前投下陰影，我們不知不覺已經到達海邊。頭頂突然掠過一道黑影，熟悉的黑紅配色，雙刀握在手中锃光瓦亮，突然出現的男人目标直指不遠處的【蝙蝠俠】，對于其他雜魚連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欠奉。
配置很熟悉，但這不是賤賤，是喪鐘。他身邊都沒跟着狼叔。
多了一個頂尖雇傭兵，遠處的哥譚戰神依舊不落下風，視野裡隻能看見黑色披風四處穿梭，拳拳到肉的悶響與慘叫聲不絕于耳，配合着【紅羅賓】的長棍，蝙蝠镖一個回旋噼裡啪啦倒下一大片。
援軍來了，想起之前配合同胞宰的人渣，我心虛地蹲在一艘救生筏後面，猶豫着戰鬥結束後是否要上前對接。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遲疑地道，轉過頭，”你……”
我沉默了，看着十米開外偷感十足準備開溜的女人。
”缇娜”也沉默了，她轉過身側眸看着我，藍白分明的眸子狗狗祟祟。”……看我幹嘛？”
我一把扒拉住她的胳膊，震驚，你們反英雄這麼随便的嗎？”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就這個反應？”
”缇娜”拼命後撤，試圖掙脫的我扒拉的手。”那咋了，誰他媽會全副武裝突然出現在車廂裡！你要回自己世界找蝙蝠俠啊，拉我幹什麼！”
”我的意思是……”媽的，力氣也太大了。我有種在和某隻試圖掙脫狗繩的哈士奇角力的感覺。”我是穿的！和你一樣！”
”缇娜”凝固住了，表情瞬間空白，過了三秒眼神倏然淩厲，哈士奇秒變德國大丹，反手抓住我的手臂，一個天旋地轉，沉重地将我創進地裡，厲聲喝道。
”你說什麼！”
＊
我盡量挑重點，三言兩語地解釋自己的來曆，期間隻能從壓在肩膀上的膝蓋重量判斷出她此刻激烈起伏的情緒。
”我一定是在做夢，”她恍恍惚惚，喃喃自語。”企鵝人居然有個女兒？那個胖子居然沒打一輩子光棍？”
”＇缇娜＇不是你的真實名字吧。”我忍耐着肩膀上越來越重的力道，費勁地側過頭順着壓住我的大腿向上看，還是那個沒有腦袋的紅蝙蝠。
”你是紅頭罩的同位體？”
同胞沉默片刻，松開了我。
”傑西卡·陶德。”她伸手把我拉起來，我們并肩坐下來靠着身後的救生筏。”真沒想到能遇見其他穿越者。”
中心戰場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一支箭破空而來，在船頭引爆。埋藏的狙擊手被炸出來，無助地落入海中。
我下意識地探頭看了一眼，一道鮮亮的紅色加入戰鬥，精準地一箭一個小朋友。有了【軍火庫】的加盟，【蝙蝠俠】和【紅羅賓】騰出手來專心對付雇傭兵一哥，【喪鐘】一挑二有點力不從心，但老叔叔倔強地不肯服輸，愈戰愈勇。
”一會兒結束戰鬥你能幫我跟這裡的蝙蝠俠引薦一下嗎？”我估摸着還能撐幾分鐘，轉頭和同胞打商量。”我真的不想挨打。”
傑西卡已經足夠謹慎，我剛剛磨得嘴皮子都快破了，對了十幾個原世界的暗号才打消她的懷疑。再取信一個【蝙蝠俠】，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收拾包袱轉頭去投靠巴巴托斯。
她的表情變得很怪，”……還是跑吧，那裡打架的人我現在一個都惹不起。”
我茫然地又探身看了一眼，确認在場的有這個世界的【蝙蝠俠】，【紅羅賓】，【軍火庫】，【喪鐘】。确認眼神沒問題，我縮回來，謹慎地問道。”你們這裡不是合家歡劇本？”
”放屁的合家歡。”傑西卡一臉菜色。”他媽的是狗血連續劇。”
我盯着她，恨不得将問号打在公屏上，先指向【軍火庫】，”這不是你的好搭檔嗎？”
”前前男友。”
”……”我的腦袋裡飄過紅雙喜的八百字不可描述，又禮貌地一一删除，然後指向甩長棍的【紅羅賓】。”你弟弟？”
”前男友。”
”那喪鐘？”
”野爹。”
我頭一回感覺言語如此之貧乏，不足以描繪操蛋的心情，不抱希望地指向【蝙蝠俠】，”這個呢？”
傑西卡多說了幾個字：”不好說，既愛又恨，比那幾個前任更複雜。”
5.0的視力讓我看到【蝙蝠俠】閃躲的速度慢了半拍，被【喪鐘】一拳頭揍到下巴上。究竟什麼樣的情況會讓堂堂黑暗騎士被披風絆倒？我絕望地抹了把臉，”你身上有監聽器嗎？”
傑西卡瞳孔地震，她摸了摸，然後捏出一個正在運轉的小東西。
她捏碎了監聽器，我們看着地上的碎片齊齊陷入沉默。
”……跑嗎？”
”跑吧。”
＊＊＊
十分鐘後，我雙眼無神地癱倒在安全屋的沙發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哀鳴。
傑西卡·陶德撕掉了臉上的□□，摘掉了假發，一頭蓬松柔軟的黑發在重力作用下傾瀉到腰際，額頭上标志的白毛落在淩厲的眉宇間，濃黑的睫毛在藍綠色的眼底打下一層陰影。
我愣了一瞬，她真的太像傑森了，除了性别不對。
想起此前被創到地裡的重量，我嚴重懷疑體重都一比一複刻。
”汽水or涼白開？”她打開冰箱門，”冰啤喝完了。”
”汽水，謝謝。”我伸出手接過瓶子，瓶蓋已經被擰松，清涼刺激性的液體浸潤幹渴的喉嚨，力氣逐漸恢複。
傑西卡轉過身，一屁股坐在沙發扶手。她個子很高，衛衣脫掉後凱夫拉纖維緊貼着皮膚，勾勒出勻稱結實的肌肉。
”所以我是你找到的第一個穿越者。”她灌了一口汽水，若有所思地道。”說到巴巴托斯，我對這劇情有印象，但我以為門戶應該是蝙蝠俠。”
”或許穿越者的靈魂力量更強大，作為載體更适合。”我搓了搓臉，想到之後還有三個門戶等待着就身心疲憊，希望費因分到的那三個進展順利。”總之我們需要湊齊七個門戶才能反向關閉降臨通道。”
傑西卡放下疑慮，面無表情地開始吐槽。”不覺得耳熟嗎，蝙蝠神也看哈利波特？”
我歎了口氣，沒來得及回應。手上的通訊手環突然響起了提示音：”老天，他們聯系我了。”
”我需要回避嗎？”她問。
”不。”我立刻坐直身體，”拜托留下來。”
傑西卡看懂了我的眼神，她挑起眉縱容地笑了笑，坐到我旁邊。
按下允許接通，手環自動偷放出平面虛影，先是一陣令人耳膜陣痛的滋啦音，雪花屏看得我心驚膽戰，唯恐好不容易活過來的信号又死了。
好在蝙蝠俠的身影成功出現，他看上去狀态不是很好，戰甲有部分破損，披風皺巴巴地像在滾筒洗衣機滾了一遍。”路娅……”
他停住了。
他的視線漂移了！
我恨不得抱着爆米花邊吃邊看蝙蝠俠和他二兒子的性轉同位體的曆史性會面！稀罕嗎阿蝙！是閨女！
傑西卡瞥了我興奮吃瓜的表情一眼，坦蕩蕩地向後一靠，順手攬住我的肩膀，沐浴在蝙蝠俠審視的目光下自我介紹：
”傑西卡·陶德，這個世界的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