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過來搭讪的莎莉又開始裝懵懂。
“你剛才不舒服嗎?我看貝琳娜很擔心你呢,不要緊吧?”
女人的臉上滿懷着關心,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現,全然是知心大姐姐的做派。
本該對她抱有警惕心的,可是這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讓依蓮無法假裝冷漠,她沒法忽略金發帶來的影響。
“謝謝,我沒事,隻是休息了一下。”
“抱歉,我還有工作,先不聊了。”
依蓮的思想與行為無法統一,身體催促着她趕緊離開,大腦卻莫名的還想留下。不要想了,現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依蓮起身告辭趕去廚房,沒有看到身後莎莉臉上奇妙的微笑。
貝琳娜發現依蓮已經醒了,立刻過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的迹象。再三确認了她真的恢複正常了,狀态也好了很多,也就沒再攔着依蓮,放她去繼續工作了。
依蓮努力将腦海中的煩悶驅散出去,缺失的過去一點記憶都沒留下,現在偶爾會在某個瞬間冒出即視感。但仔細回想仍是空茫一片。這些不對勁之處,目前隻有老闆和莎莉能看見,為什麼?她們都有特殊的氣場,那就是關鍵嗎?
這世上有什麼群體是獨特的嗎?
對了,酷拉皮卡曾說過他要成為獵人,依蓮聽他講解過獵人的相關知識,有許多普通人無法觸及的領域隻向職業獵人開放。
那麼她成為獵人不就有權限去追求答案了嗎?那裡一定有她想要的真相。那時依蓮聽完後隻是有些興趣,但現在她決定要成為獵人,這是能得到答案的最佳途徑。
像這樣考慮未來的事,依蓮很少去想。
最初,她沒有酷拉皮卡那麼堅定的目标,雖然想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卻也不是非得弄個明白不可。可是方才大腦劇烈的痛楚提醒了自己,她所忘記的事一定非常重要。即使賭上性命也必須知曉清楚,她不能置之不理。
越是不可探尋之物,依蓮越是要知道。
心裡想着事,依蓮處理訂單的速度也沒慢下來。外面的街燈也漸漸亮了起來,酒館内部也打開了照明燈。
依蓮穿梭在客人間高效的送餐,心情也在溫馨的環境中逐漸平複下來。
隻有保持冷靜才能客觀的思考問題,不能操之過急。
在客人們交談之時,鋼琴聲也奏響了,樂聲就敲擊在耳邊。
蘇密聽了之後反應過來,居然是《夜後歎詠調》的鋼琴即興演奏诶,好好聽。
莎莉坐在鋼琴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音符在她的指尖躍動。一時興起的演奏流暢而自然,她顯然接受過完整的樂理教育,彈到興起時還會哼唱兩句。
依蓮沒有聽過這部歌劇,但這并不妨礙她聽出鋼琴聲中憤怒時仍然不失高傲的情緒表達。
莎莉的即興演奏沒有歌劇中那麼嚴厲冷酷,她的态度輕松得仿佛是在彈奏什麼喜劇,衆人流連在她的音樂之中,連月光也為她駐足。
直到演奏結束,大家都還沉浸在剛剛那愉快的氛圍裡。
沒有人注意到這邊,莎莉不知何時來到依蓮身邊,低聲向她耳語。
“複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燒,你呢?小依蓮,看來我們是同類啊。”
“你也看了《王子複仇記》吧?”
莎莉留下意味不明的話便施施然離開她去往沙發,徒留依蓮呆愣在原地。
複仇?自己要向誰複仇?不,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的新生早就到來,她要為誰而複仇?
沒有印象的過去與強烈的求知欲碰撞在一起,依蓮無法繼續思考。
直到她看到了準時來接她的酷拉皮卡,無處傾瀉的苦悶霎時消散而去。
此刻依蓮眼中隻有那個路燈下安靜等待的人,藍金交織的衣袍被夜風微微吹起,他的金發在夜晚也不損其美麗,是流動的融金,紫晶單邊耳墜若隐若現,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是她第一次遇見便深刻記住的存在。
匆匆像貝琳娜她們告别,依蓮邁着步子奔向看着她的酷拉皮卡。
無盡的茫然都暫且抛之腦後,她來到了酷拉皮卡身邊。
貝琳娜和客人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金發美少年每天都來等待依蓮下班。大人們心照不宣,從不對此多言。
莎莉當然注意到了那個金發小子,是叫酷拉皮卡,依蓮那樣的孩子也會有同伴,真是可愛呢。
酷拉皮卡同樣發現了那投向他不帶掩飾的探究目光,陌生的女人用算不上友好的眼神刺探而來,即使面上看着在微笑,卻也令他防備了起來。
在他詢問之前依蓮便告知了答案,又是一個奇怪的人。
依蓮腦中有無數糾結與困惑,但此時她也不知道怎麼去說,拉着酷拉皮卡回去旅館,一起訓練之後便倒頭躺在床上。
今天的事太複雜,她想知道,卻無從而知,困意襲來,依蓮沉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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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莎莉:姨母我錯了(虛僞倒下)
嘿嘿下次還敢
ps.夜後歎詠調來自魔笛,莫紮特的作品
王子複仇記就是哈姆雷特
本人不會編就引用現實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