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的浴房内比珠玉院、翡韻閣的都要寬敞許多,至少大了三倍,最裡間修了一座小浴池,連着地龍與活水。
耗費不菲倒不算什麼,隻是要用一次得提前準備許久,花的時辰長,因而謝硯深并不常用。
但今日例外。
謝硯深抱着懷中裹得緊實的人,踏進浴房,即刻發現平日隻作擺設的浴池升騰着白霧,水面上還覆蓋着層層花瓣,香氣與熱氣同時撲向門外。
立時朝右側瞥去一眼。
福明立在門邊,垂首斂眼,無不恭敬。
頭頂上刀鋒一樣的目光收了回去,換作一道沉聲:“告訴寝房那邊,今夜多墊兩層厚被。”
武将的床木硬,嬌養出來的女娘素來軟榻安眠,定然會不習慣。
……之前蹈義台那回,玉憐脂明顯睡得不安穩。
福明連忙應聲:“是。”
男人擡步入了浴房,木門閉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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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憐脂伏在男人的肩上,昏昏欲睡,側頰的雪白軟肉被壓得堆起來一點,無力半阖着眼,眼尾哭過之後變得與唇部一樣糜紅,整個人散發着堕欲的迷亂。
長發用一根長簪簡單挽起,左臂環着男人的脖頸,手不自然地顫抖,甲尖無意識輕刮着他堅實的肩背。
“……你來時,就沐浴過了。”謝硯深偏首,側壓着她的鬓發。
池中花瓣也壓不過清柔的發香。
“唔……”她迷糊着應聲。
“你是故意的。”他下了定論。
倚在他肩上的少女癡癡笑出聲,聲音輕而酥軟:“憐娘都說了……想硯郎想得緊呀。”
說罷,她抱緊了他,歡欣,又更像滿足:“硯郎好厲害。”
“就是不聽話。”喏語中帶着抱怨。
隻喂了她一次,後頭求他,他分明也還熱着,卻怎麼也不肯,就專折騰其他地方,咬得她明日穿小衣怕是都不成了。
男人臂上青筋繃緊,似乎在強忍什麼,嗓音極為沉啞:“醫官早有交代,你本就不能……”
沒說完,薄唇被柔軟封住,勾連出細密聲響。
“下回可要乖乖的,不然就不讓你吃了。”末了,她噙着眸中水霧,輕哼。
……
珠玉院那邊拿來了新的衣裙,候在房外,但玉憐脂暈乎乎的時候便不耐煩,最後穿着平日備在浴房裡的裡衣。
他的衣衫她穿着極寬大,沒有多餘的氣味,隻有清新的淡淡皂角香。
躺入床榻的時候,她已是困倦極了,沒有力氣,軟倒在謝硯深懷裡,被他緊緊抱着。
迷迷糊糊之中,隻能感覺到渾身被一股極緻的溫暖圍裹。
那是往日她放多少湯婆子在衾被裡都達不到的舒适,熱意不是傳遞來的,而是交融,可以透過皮肉,滲透身體深處。
她許久沒有過了,一夜無夢的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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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飛快,元宵過後不久,西院的疫症散了大半。
染症的下人們基本都好了起來,隻有謝濱和方氏還纏綿病榻,方氏的病症似乎更嚴重些,一直不得清醒,但謝濱卻已經有醒來的時候。
又過了兩三日,玉氏派去西院裡的兩名大夫替謝濱遞了封信出來。
給玉憐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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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