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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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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硯深從城外帶着人疾馬奔馳回府,先回的主院,聽青娘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完發生的事,而後又立刻轉道直奔潤安堂。

玉憐脂還在病中,天寒地凍,她根本不能多出屋子,心疾未愈,更不宜情緒激動。

如今人終于在眼前,他的怒氣卻更盛,長臂伸出把她拉過來,視線冰冷地上下掃過。

玉憐脂乖乖任他打量,看見他臉色極差,低聲:“……我沒事,就是過了喝藥的時辰了。”

話音落下,明顯感覺到捏在她肩頭的力氣加重了。

玉憐脂輕輕搖頭,手指扯着他的袖角,安撫:“硯郎,我真的沒事。”

謝硯深冷然不語,末了,将她拉到右側後,半擋在她身前。

王老太君幾乎啖出一口血來。

他的親生娘在這都快被逼得氣絕了,他呢,一進來問都不問一句,眼珠子像是長在害他親母的孽女身上了一樣!

不孝子,不孝子!

扯着她的安平伯夫人反應更大,死死鉗住她的手,呲牙裂齒:“姐姐!姐姐你看見了嗎,啊?那個妖女不止要害我們,她會毀了侯府的!你快殺了她!她是來克你的!”

“我知道!”王老太君和她貼得很緊,咬牙。

“再拖下去慶吉會死的!姐姐快呀——

“賊婦,居心叵測,還敢在此妖言惑衆。”冰冷沉語如同天外來音。

王老太君怫然之色一頓,擡眼,謝硯深冷容厲色,揚手一揮。

跟着一起進來的主院武婢疾步上前,毫不留情将緊靠着她的安平伯夫人拉開,王老太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安平伯夫人已經被堵口反鉗,掙紮着押到一邊。

“你這不孝的孽障!”王老太君上前要攔,但完全跟不上武婢迅速的動作,隻能轉頭怒視,“你——”

謝硯深冷聲截斷:“趙慶吉是我命人帶走的。”

“……你說什麼?”愣住。

“趙慶吉,是我命人抓走的。”冰冷重複。

“你瘋了!你為了這個妖女,竟然害你的骨肉血親!”王老太君猛然拍桌,恨怒嘶吼,“還不放了你姨母!慶吉在哪?你把他怎麼了?!”

謝硯深冷冷回視:“我抓趙慶吉,是為了母親您。”

“胡說八道!你這個孽障,色令智昏,六親不認!!”王老太君氣極泛淚,撫胸躬身,大恸,“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忤逆不孝的孽種……公爹,婆母!你們睜開眼看看啊!看看你們養大的孽障!孽障啊……!”

謝硯深絲毫不為所動,語出如錘落驚心:“母親親近暗害您的賊人幾十載,被這毒害您多年不育的妖婦玩弄股掌之中,攪得府内混亂不堪,兒子怎能容。”

話音落定,廳裡所有人的面色都是刹然驚變。

王老太君的抽噎聲猛地收緊,倏然擡起的面容不斷顫動,嘴唇抖了許久,一句話說不出來,一旁扶着她的甘嬷嬷也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

被武婢反扣雙手,不斷掙紮的安平伯夫人也僵住了,雙眼驚懼圓睜。

“你,你在說什麼……”王老太君抖着聲。

謝硯深側首低聲幾句,主院護衛動了起來,将廳中多餘的人全都帶出了屋外。

徹底清靜之後,謝硯深看向被甘嬷嬷扶着的王老太君,面無表情陳述:“多年前,母親嫁入侯府,帶入府的陪嫁之一劉氏,即兄長的生母劉姨娘,劉姨娘從小伺候您,甚為貼心,入京之後,劉姨娘按姨母的吩咐,一直在您沐浴的香粉和桶壁、乃至您養發的香油、洗發的用水裡下妨害子嗣的藥物,劉姨娘被父親納為妾室、生下兄長後,明明可以不再貼身侍奉您左右,但卻去求了祖母和父親,依舊以侍婢的身份在您身邊做小伏低,即使您暗中打罵折磨于她,她也絕不離開,便是這個緣由。”

王老太君直直瞪着眼,錯愕、震驚、怒疑……駭目驚聲:“……不可能!她自小便伺候我,怎麼可能是你姨母的人!更何況那賤婢蠢鈍無比,哪有如此心計……”

謝硯深冷言:“您出嫁即将自晉陽上京之前,劉姨娘家中生變,父母和兄弟姐妹均染上時疫,懇求您讓她回鄉下老家一段時間,看望患病的親人,但您沒有答應,說聽聞那惡疾極難醫治,劉姨娘去了也無用,還可能染病,您身邊正缺梳妝打扮得力的下人,不許她歸家,劉姨娘跪在屋外一夜苦求,您也無動于衷,還命人罰了她,說她忘了本分。”

“劉姨娘走投無路之時,您的堂妹,也就是現在的安平伯夫人,幫了劉姨娘一把,不僅給了劉姨娘三十兩銀子,還為她家中請了大夫,盡管如此,劉姨娘入京之後,還是收到了家中的喪訊,全家隻剩下一個妹妹挺過了時疫,但留下了病根。這個妹妹,一直由姨母派去的大夫照料着。自那以後,劉姨娘便全由姨母驅使了。”

王老太君怔怔地,幾乎要站不住:“你胡說……你在胡說……”

謝硯深不理會,繼續冷語:“不止如此,就連父親當年納劉姨娘為妾,也是姨母暗中使力,讓劉姨娘入府後必須扮作木讷愚鈍,對您忠心耿耿,姨母嫁入京城之後,又耗費數年時間同京中世家女眷交好,再将您的情況透露給晉陽本家,便不斷有人同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提議,說侯府不能一直無嗣,偏偏您性情桀骜暴戾,若是直接讓父親娶府外女子為二房,府内定會雞犬不甯,甚至鬧出人命,不如就讓父親納您身邊忠心本分的婢女為妾,代您生子,生下孩子之後歸入您的名下,婢女的身契也還捏在您手裡,與您也有情分在,這樣既可保侯府後嗣,您也沒有不滿發作的理由,反而能兩全。而劉姨娘,就是最好的人選。”

“劉姨娘生下了兄長,原本隻要您一直不孕,兄長就是繼承侯府之人,姨母拿捏着兄長的生母,便能源源不斷從侯府攫取利益,隻是,她沒想到,十年的時間,您還是将劉姨娘生生磋磨死了。”

“劉姨娘死了,給您下藥的人也沒了,那藥是極慢的毒,作用輕微,隻能讓您無法得孕,卻不能大損您的根基,外祖父疼愛您,為您尋來無數天材地寶,濟世良醫,姨母知道,最多兩年,您的身體就會恢複,也就是那時,她開始鋪第二條路,前往雲山觀跪階,為您求子,之後,她便是您最信任的人,雲山觀便是您最敬信的地方,雲山觀的清晖道人與姨母早就狼狽為奸……”

他越說,安平伯夫人的面色越難看,整個人開始劇烈顫抖。

“ 你胡說!!”王老太君猛地吼道,神智大亂,“你休想騙我!多年前的事,你怎麼會知道,胡編亂造……”

謝硯深:“樁樁件件,有劉姨娘的遺書和當年姨母往晉陽家中的舊信為證,晉陽從前伺候外祖母,還有以前祖母的貼身丫鬟都還健在,均可作證。”

末了,又補充一句:“若母親還是不信,兄長也可證明,此間事,劉姨娘在病逝前,親口對他言語,兄長說,原本他想一世隐瞞,但實在看不過姨母利用您為非作歹,不得不說了。”

王老太君手不停地發抖,而後雙腿倏地一軟,甘嬷嬷驚急将她扶到椅上坐下。

“不可能……不可能啊……”喃喃自語,“不可能的……”

“劉氏那個爬床的賤婢便罷了,你姨母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忽地擡頭大喊,還是不肯相信,“我從未做對不起她的事!她何必如此處心積慮地謀害于我!”

謝硯深偏首:“那這便要問姨母了。”

得到示意,武婢将安平伯夫人口中的布團扯出。

安平伯夫人幹嘔兩聲,而後痛哭流涕:“深兒!你,你和大郎,為了幫那妖女報複我們,竟然要編造這樣污糟的罪名到我身上!你從小到大,姨母哪時不疼你!你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又轉頭哀望着王老太君:“姐姐,姐姐!我何其冤!!你十六定親,嫁來京城時我才将滿十三,哪裡來的本事做這些事?!我嫁入趙家的時候,你已經在京三年有餘,你是我在這京城裡最親近的姊妹,對我千般好萬般好,我為何要害你?!”

“這麼多年,我到底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家那個,對我也是千依百順,我與他夫妻情分是深是淺,你也是看在眼裡的!我不過去雲山觀供奉多些,虔誠些,就要往我和監院頭上潑這些髒水嗎?!害了我兒還不夠,還要把我也趕盡殺絕!”

“我冤啊!!”哭喊。

王老太君也淌下淚來,咬牙,死死瞪着謝硯深。

謝硯深仿佛早已料到,随即淡淡抛出一句:“安平伯生育艱難,不知姨母是如何生下一雙康健兒女的?”

滿室嘩然。

安平伯夫人猛地一僵,旋即哭得更加厲害:“二郎!你被那妖女弄得瘋魔了不成?!胡言亂語些什麼!我……”

謝硯深冷聲打斷:“安平伯原配申夫人早逝,外界皆以為是惡疾所緻,其實,是因為數次有孕又小産,強行用藥保胎,不僅無用,還傷了根基,以緻罹患崩漏之症,血盡而亡。不僅如此,一衆妾室也無所出,直到姨母嫁入伯府。”

安平伯夫人瞳仁顫抖:“那又如何?你姨父是身子不好,所以我嫁入伯府後也十數載無子,幸而後來尋得良醫,為你姨父調理好了身子,才得了慶吉慶姗!”

謝硯深目中冷寒:“何方名醫?”

短短一問,安平伯夫人卻忽地滞住,像是被生生掐住咽喉,嘴唇顫抖着,才吐出絲許氣音,謝硯深便朝後發了令。

片刻,重物在地上拖拽的聲音又出現在廳中,親兵們将渾身染血的人朝前一扔,灰白雜亂的頭發被扯起,半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臉上沒有傷痕,但胡子被剃掉了,散亂的頭發遮住半張臉容。

擡起頭一瞬又垂了下去。

“是他麼?雲山觀監院。”謝硯深指向被押在地上的清晖道人。

安平伯夫人險些站不住,死死盯着地上的人,

他明明已經逃出京畿了!怎麼會——

站在兩旁的武婢盯緊她的唇舌,以防萬一。

一直站在後側的福明走上前,從袖中拿出疊好的宣紙,大步走到主座前,雙手捧上:“這是雲山觀監院清晖道人寫下的供狀,還有謄抄的劉姨娘遺書,請太夫人過目。”

“另外還找到了這些年清晖道人與伯夫人來往的密信,這老道的徒弟們也都抓到了,供狀俱在,當初您忽然急病,便是伯夫人為了讓自己的女兒與您親近,指使雲山觀之人在觀中茶水内給您下藥,表姑娘再來照料您,讓您相信表姑娘是與您命格相合之人,同時密謀用綠鞏油毒害玉姑娘,幸而玉姑娘警覺,她們才沒有得逞。”

王老太君半靠着甘嬷嬷,已經有氣無力,緊緊咬着牙,遲遲沒有打開手上的供狀和遺書。

安平伯夫人眼珠顫抖着偏轉,吸氣都帶着恐懼。

“雲山觀的監院與此賊婦早已暗中往來許久,親密無間,當年跪階求子,也不過是做戲罷了。”謝硯深眼神冷寂,“趙慶吉與趙慶姗,也并非趙家血脈,而是——”

“你含血噴人!!”安平伯夫人大吼,涕淚俱下,滿眼血絲,“你抓了我兒,又給雲山觀的監院上刑,要什麼供狀要不到?!你母親不過是不喜玉氏女,親近慶吉和珊兒,慶吉先前雖不知輕重可被你打傷也算抵過了,可你,你竟然為了給那個妖女鋪路,這般飛冤駕害于我們,陷害你自己的骨肉血親!捶楚求罪,你就這麼狠心!”

末了,又痛哭哀切:“深兒,不,侯爺!你若厭惡我們,隻管沖我一個人來就是了,要打要殺就讓我一個人受着,放過慶吉和慶姗吧!”

她哭訴完,原本就猶疑不敢相信的王老太君,更加緊捏住手裡的供狀。

玉憐脂站在謝硯深身後瞧着,微微揚眉。

旁的不說,若今天謝硯深所說的都是真的,在這樣的劣勢下,這位伯夫人還能迅速作出如此應對,也難怪王老太君被她哄騙利用了那麼多年。

确實是個人物。

謝硯深面色半絲波瀾也未起,偏首向後:“姨父也聽了許久,難道無話要問麼?”

安平伯夫人一口氣哽住,瞪大眼,直直看去。

王老太君也愣住了。

蒼黃錦袍的一角從護衛們身後露出,而後是全身。

安平伯面如死灰,緩步走出,他的年紀很大了,脊背有些佝偻,雙目不再如年輕人那樣清亮,而是夾着灰白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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