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數則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他留在了當地兩天,對此,張笑東解釋說方數則氣壞了,見林淮不解,他解釋道,之前方數則有個學弟就是一樣情況配合調查被燒死的,因為林淮是第一次經曆,可能意識不到他們的情況有多麼危險。
林淮沉默了,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機,林瞿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并沒有就此給他多打一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直接當無事發生,反而是文知年當晚特地打電話來問候了下,見他嗓子因為煙霧受傷不太能說話,也沒有多問。
林淮用手摸着自己的額頭,他沉默了良久,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而長兄如父,他完全能想到自己大哥糾結的心情,擔心卻又不敢多問,他想了想,幹脆拉着笑東拍了張合照,然後發給了林瞿。
很快林瞿回複了:拍得不錯。
又過了幾分鐘,又發了條:以後可以多拍幾張。
然後又飛快補了句:順手的話。
林淮回了個笑臉給林瞿,然後放下了手機,嗓子還是被異物牢牢嗆住的感覺,他将頭轉向窗外,開始發呆,沒有注意到張笑東在埋頭用筆寫着什麼。
等方數則一回來,張笑東就将這封檢讨書交給了他,方數則瞪着張笑東問他到底要幹啥。
張笑東交代這封反思書他已經給了陸啟隊長一封,這封是給他這個的“代組長”,方數則呻吟了一聲,接了過來,根據張笑東的說法,他和林淮回來招待所的路上,其實碰到了一個大媽問他們是不是檢查組的人,并聲淚俱下地讓他們一定要替她兒子伸冤,他猶豫去扶起大媽,而林淮及時意識到了不對,在大媽過來抓他的時候,就後退了幾步,現在想來那也是一種試探,是他缺乏警惕性了,天黑他也沒看清大媽的臉,無從查起了。
先不說這個大媽是不是可疑人員,現在也多半找不到人了,你确定林淮是意識到了問題,而不是嫌棄村裡大媽手髒麼,方數則在心裡吐槽,但他知道張笑東認真的性格,多說還不知道要換來多少句話,也不想繼續糾結了,他點了點頭收了下來。
想當初,陳深這個混賬還想着自己不照顧林淮,就在他們組裡找人照顧,認真說,他們組隻有張笑東合适。
盧韻音雖然心理學相關,但好吃懶做又特地獨行,不是會照顧人的性格;龔佳姐痕迹學專家,業務能力過關,但太過關了,基本等于整個局共用人員,時不時還會被外市的人借調,加上她有家庭了,而且不像局裡一些工作狂,她始終都是以陪伴女兒為第一位的;至于隊長陸啟,先不說隊長本身就忙,方數則一直覺得他一個隊長負責他們組本身就是個迫不得已的行為,方便在他們惹出事的時候收拾亂攤子而已,看來看去就張笑東這麼一個死闆的家夥勉強能照顧下人。
方數則手裡拿着手寫的檢讨書,敷衍了幾句,又看到另一組的幾個兄弟談笑風生地從走廊經過,應該是約着去喝酒唱K,他心情就像酸澀的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