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些奇怪,他聞到了聞松的信息素,可他竟然一點沒有煩躁的感覺,之前他無意中聞過陳歲的信息素味道,咖啡豆味兒的,在a的信息素味道中算不上攻擊性很強的那類,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地會煩躁。
難道說是因為聞松的信息素過于沒有攻擊性?果然,和他主人一樣,廢物。想到這兒,江結夏心情都好了不少。
“怎麼了?”
感受到懷中人的異樣,聞松略微疑惑地垂頭,視線略過看到二人交疊在傘柄的手後,目光深了深,他斂下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松開了傘柄處的手,微微拉開了些二人間的距離,輕聲道:“雨太大了,先去那邊躲躲雨。”
男生松手後,那絲屬于海洋的氣息也離開了,随之而來的潮濕泥土的味道将海洋的氣息沖淡的一絲不剩。
江結夏皺着眉沉默着沒有回應,任由聞松拿走自己手中的傘,連自己被男生拽着手腕拉入走廊避雨都沒有反應。
聞松收了傘,慢慢抖落着傘上的雨水,江結夏視線轉向這個身形高挑的男生,這時候才發現他渾身上下都濕了個遍,隻是因為他穿着黑色的T恤,不是很明顯。
因為微弓着身子收傘的緣故,濕透了的黑T若即若離地貼着肌膚,勾勒出少年人的寬闊平直的肩背輪廓,以及利落緊繃的腰線。
寬肩窄腰,長腿逆天。
不知為何,江結夏腦子裡突然蹦出這八個大字,視線也不受控地朝男生的腿看去。
片刻後,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故作随意道:“你傘呢?”
聞松身形一頓,似乎沒有料到他會主動同自己搭話,他将傘放到一邊,看向江結夏,“借人了。”
借人?
江結夏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聞松,目光裡明顯帶着不理解,這人都自身難保了還把傘借人,結果自己淋成了落湯雞。
濫好人。
一陣風吹進走廊,江結夏眼尖地看見“好人”松打了個寒顫,接着打了個噴嚏,原本就蒼白的皮膚在黑色T恤的襯托下更是顯得毫無血色。
脆弱的像是一觸即碎的瓷娃娃,江結夏發誓,這人是他見過最弱的a。
這人怎麼變得這麼弱了,小時候也不這樣啊……
“穿上。”
江結夏蹙着眉,不耐煩地把放在一旁的校服扔給聞松。
後者沒有拒絕,也沒有挑剔校服沒有洗過,接過校服慢慢打開校服袋,挑了一件外套後動作停了下來。
“有穿的就别嫌棄了,不穿你就凍着吧。”
江結夏以為這人還和小時候一樣是個龜毛的潔癖鬼,不曾想男生慢慢擡起眼,黑白分明的目光看向他,眼神裡多了些委屈,“不是嫌棄,是有點小,穿不上。”
江結夏:“……”
他就多這個嘴,活該他凍着,凍死算了!
他自認為自己不算矮,在高二的時候就有一米八,後來又長了兩厘米,雖然在一衆a中确實不高,但他還會長的!
但是,眼前這個狗東西,目測一米九,這讓他很不爽,長那麼高幹什麼,要頂天啊!
盡管心底已經不知道罵過多少次了,雖然他面上可一點沒表露出生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生氣就喜歡抿着嘴。此刻,江結夏繃着嘴唇,“哦”了一聲,而後奪回男生手裡的校服,一頓猛如虎的操作将校服在直直蓋在了男生頭上擋住了那張欠揍的臉,手下力氣之大讓人誤以為二人有天大的仇怨,要将人活活悶死似的。
校服滑了下來,江結夏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聞松拉下校服拉鍊,當着江結夏的面,慢條斯理地穿了上去,然後伸了伸手,手腕露了一截在外面。
江結夏假裝看不見,臉色鐵青,“這不是能穿嗎?這麼肥的校服還嫌小,您老是有兩米高還是有兩米寬?”
該死的校服,誰讓你做的這麼精細的?
誰家校服一米八和一米九區分的這麼開?!
“能穿,不小。”
男生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沒忍住輕笑出了聲,結果就是收到了小夏同學的兩個大白眼。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兩人間的氛圍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但也算不上多好,至少江結夏單方面認為,他手很癢,還是很想揍一拳聞松。
雨勢不見小,江結夏不想和聞松同擠一個小破傘,那便隻剩一個辦法,等雨停。
眼不見心不煩,不知道這破雨還要下多久,江結夏索性挑了塊幹燥的地兒坐了上去,背對着聞松。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是聞松将打開的校服袋重新封好。
片刻後,他拿着餘下校服坐到了江結夏身邊。
雨絲打翻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廢棄體育館泛黃的牆體被雨水淋濕,留下一道一道深色痕迹,。
走廊下兩個少年人席地而坐,身前白茫茫的雨幕,好似灰白緊密的蛛網,将二人攏在其中,不斷收縮拉緊,二人間的距離被無限縮短、拉進。
“江結夏同學。”
雨聲有些催眠,在這樣的環境下,不知怎的,江結夏竟然有些困倦,迷迷糊糊間,他突然聽到身側人鄭重其事的喊了他的名字,他偏過頭,滿臉寫着“你最好有事”。
聞松掀起眼皮,迎上他的目光,專注而認真地開口:“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高三一班聞松,剛轉來的新生。”
江結夏神情茫然了一瞬,好端端的自我介紹幹什麼?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