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步都跑得十分穩當,一呼一吸都十分有節奏,在800米過後,大部分人都有些喘氣,更有甚者已經在隊伍末端慢慢走了起來。加上他個子高,長相出挑,很快就在衆人中脫穎而出,榮獲了大批視線。
“那個棕頭發的是誰啊?”
“江結夏啊,你忘記了?他當年高一的時候就跑過一次3000,還拿了第二呢。”
沒有人記得第二名,當然除非第二名是萬裡挑一十分出衆的角色。
“好帥!”
“可惜了,和他打架那個聞松是高三的,兩個人沒有機會比一場。”
“唉,你們看,那邊不是聞松嗎?他手裡拿的是誰的外套啊?”
“紫色?我怎麼覺得和江結夏的褲子是一套呢?”
人群中,吃瓜者很快發現了蹊跷之處,更有甚者偷偷拍了下來,将兩人的照片發到了某個大群裡。
很快,群裡的人就扒出了全套運動服的全貌,是某品牌的運動服,證實了聞松手裡的外套是江結夏的。
細小的細節被無限放大,在群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時間各種猜測八卦如雨後春筍紛紛冒出,熱鬧異常。
當然,這一切都發生在江結夏同學跑3000米過程中,他本人一點都不知情,根本不知道在那個群裡他和聞松的八卦已經從兩人打架到兩人一起去醫院,再到兩人搞AA戀了。
很快,3000米賽程過了一半,裁判再次鳴槍,最後4圈了。
原本20人的比賽,陸陸續續隻有七八人還在堅持着,其餘人要麼體力不支倒下了,要麼自願放棄退出了,要麼在跑道上擺爛散起了步。
領頭的是一個小麥色膚色的Alpha,接着第二的,是江結夏。
而後,是林子文。
江結夏沒想到林子文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體力還不錯,一直跟在他後面,像個膏藥一樣,甩不開。
“嘭——”
槍響了,比賽進入了最後一圈決賽圈。
剩下的幾人都開始了加速,江結夏也不例外,他不想當老二了,上次就是輸給了一個練體育的,這次他要拼一把,一是為了自己,二是想赢讓林子文輸得心服口服。
四周響起了加油聲、歡呼聲,但江結夏什麼都聽不到,他卯足了勁兒,努力維持着呼吸,一點一點加快着擡腳的頻率,雙腿已經在長時間的跑動下沒了知覺,3000米到了最後,還能跑的,都提着一股勁兒,沒有人敢放松,一旦松懈,就全毀了。
一步、兩步、三步……
江結夏一點一點縮短與前面那個Alpha之間的距離,終于在距離最後400米的時候,距離前面那個Alpha隻有一步之遙了,隻要再快一點,他就可以拿下第一名!
“加油啊!!”
“小夏!!”
“夏哥!!”
加油鼓勵聲此起彼伏,如浪潮般一陣接一陣。
就在江結夏以為自己可以超過前面那個Alpha時,一道重力猛地從後背砸向了他,腳下一重,似乎有人拉了他的腳踝,然後他猝不及防地朝前摔去。
“啊——”
突來的巨變令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即将要超過第一名的江結夏,摔到了跑道上,連帶着一起摔的,還有第三名的林子文。
事故發生的太快,幾乎就在一瞬間,兩人一前一後地倒下了。
這一摔,江結夏被摔得眼冒金星。
後方的林子文半個身子都倒在了他身上,手肘更是在摔下的時候被蹭破了皮,紫色運動褲也被磨了一道深紅色的痕迹。
林子文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摔倒後不偏不倚地壓在了江結夏的小腿處。
志願者快速上前詢問兩人的情況,跑道邊衆人也在這一刻心揪了起來,紛紛看向摔倒在地的江結夏以及遠去的第一名,還有身後追上的其餘人。
江結夏踹了一腳林子文,沒踹動。後者低着頭大喘着氣像是沒有知覺般一動不動,但壓着他腿的動作卻是一點沒變。
故意的?
江結夏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大概是追了他一路,到了最後沒了力氣,見赢不了他,于是就耍手段,這樣一來,林子文就可以說,他們都沒跑完全程,賭約不算數。
但,江結夏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他迅速調整了呼吸,拒絕了志願者的攙扶,腳下鉚足了勁兒,重重踹開了林子文,起身時還特意身形不穩,又往下倒了一次,不偏不倚壓在了林子文背上。
身下傳來一聲悶哼。
然後,他起身,重新調整呼吸,朝前跑去。
四周再次響起了響徹雲霄的呐喊聲。
“夏哥夏哥!!”
“追啊!加油!”
……
第一是追不上了,但江結夏沒放棄,最後兩百米,他超過了一個,最後一百米,他又超過一個。
最後,加速沖線,第二名。
沖線的瞬間,四面八方傳來呐喊聲,歡呼成海,簇擁着江結夏拿下比賽,再次用行動證明第二名也可以被記住,能被記住的,不隻是第一名。
終點線處人群擁擠,身後第三名因為沖刺過度,抵達終點的一瞬就暈倒了,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已。
在湧動混亂的人群中,江結夏一眼就看到了聞松,他穿過人群,直直朝聞松走去,像是赢了打架的貓咪,邁着優雅高傲的步子尋求誇獎一般。
撐了一路的江結夏,終于在走到聞松身前時,再也撐不住地腳軟,向前撲去。
然後,他穩穩落入了一個溫熱結實的懷抱。
四周同學七嘴八舌地的詢問關心着,但江結夏一動不想動,耳朵裡是充血的嗡鳴聲,他側身靠在聞松懷裡,耳邊隻能聽到聞松有力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
聞松彎腰,似乎想要把江結夏抱到一旁休息。
“别……”江結夏面色紅潤,微濕的發絲黏在臉側,視線環繞一圈,有好多人圍着他呢,被當衆公主抱太丢臉了。
聞松似乎輕笑了一聲,明白了他的顧慮,無奈地彎腰将人背到了背上,穩穩把人背到了看台上。
看台上,林子文已經被志願者攙扶着坐到校醫旁了,校醫剛診斷完,遞了一杯葡萄糖水給他,看到聞松和江結夏,林子文神情扭曲了一瞬,立即起身就要走。
“别走啊。”江結夏整個人都挂靠在聞松身上,氣息都還有些不勻,眼神示意沙白攔下他,“我赢了,是不是該到你兌現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