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哥,是這兒嗎?”沙白嘴裡吃着煎餅,目光卻一直往老舊居民區裡張望。
正值下班時間,居民區外人來人往熱鬧異常,狹窄的道路邊擺滿了小攤,澱粉腸味、煎餅味、汽車尾氣味混雜着下水道似有若無的臭味飄散在空氣中。
江結夏認真确認了一下手機上的導航軟件,“應該是這兒,如果你沒看錯地址的話。”
早上,他和沙白打配合,從方晴哪兒尋來了許書雪家的住址。
江結夏想,這件事既然沒有監控能證明聞松的清白,那便隻有從許書雪入手,若是許書雪願意出面替聞松澄清,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為零。
但,他還是想試試。
最讓江結夏想不通的是,許書雪為什麼要陷害聞松,陷害聞松對她有什麼好處嗎?
他總覺得其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
“松哥怎麼不來?”沙白嘴裡吃着煎餅,含糊不清道:“我都兩天沒見他了。”
江結夏回頭,“我沒告訴他我來這兒。”不然,聞松肯定又要讓他别摻和。
沙白“啊”了一聲,有些意外。
“你看!那是不是許書雪?”遠處單元樓下出現一個背影,江結夏立刻閉嘴拍拍沙白,指了指不遠處拎着黑色垃圾袋身形單薄的女生,沙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好像是……”
“唉唉唉……夏哥……”
沙白還沒反應過來,身邊人已經沒影兒了,他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卻不料江結夏一個急刹定在了原地。
“夏哥……”
“噓!”
江結夏一把扯過沙白,兩人一個閃身躲在了柱子後。
不遠處的許書雪慢慢走近,她一手攥着垃圾袋,一手攥着電話,有些弓着背,神情緊張地左右張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又像是害怕碰到什麼人似的。
“幹什麼去?”
突然,一道粗犷的聲音攔住了她的去路。
許書雪像隻受驚的兔子,手中的電話毫無征兆地掉到了地上,手機上的玻璃兔子挂墜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警鐘一般,許書雪猛地蹲下身拾起挂墜,又迅速直起身,目光飄忽不定,“我去……扔垃圾。”
“爸……你怎麼回來了?”
江結夏悄悄探出頭,看向不遠處的父女二人。
中年男人腋下夾着公文包,一臉不悅地看着許書雪,“出了這種事你還敢往外跑,你真是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是吧?”
“你就這麼想讓街坊鄰居都知道我許家出了一個勾引Alpha的Omega是吧?”
被自己父親這樣一說,許書雪臉色白了幾分,但還是小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我是被強迫的……”
男人十分沒有耐心,當即怒斥道:“學校裡Omega那麼多,怎麼偏偏是你?肯定是你先去招惹的。”
許書雪咬緊了嘴唇不再說話,男人看了看手表,“老子懶得和你廢話,既然你自己都不覺得丢人,出去就别說是我女兒。”
男人邁出一步又退回半步道:“對了,那個Alpha家長怎麼說?賠錢嗎?精神損失費說了賠多少了嗎?”
許書雪搖了搖頭。
“媽的。”男人淬了一口,“老子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被他糟蹋了,他家聯系方式呢?老子找他爹媽去。”
許書雪驚恐地擡頭,似是想說什麼,但又顧忌着男人的脾氣,隻得小聲道:“不知道……”
男人低聲咒罵了幾句,越罵情緒越上頭,連帶着面前唯唯諾諾的許書雪都看不順眼了。
江結夏皺着眉盯着男人,他敢肯定,要不是四周居民衆多,這男的早就動手打許書雪了,這都是什麼人啊……要是聞松被纏上了,那可真就麻煩了……
“老許,三缺一,你還來不來!”
“來來來!”
幸好,一側麻将館探出一個瘦猴兒似的男人探出頭喊了一聲,許書雪心下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父親不會揪着她不放了,緊繃着的肩微微沉了沉。
果不其然,男人扔下紅了眼的許書雪,急匆匆夾着公文包小跑進了麻将館,臨走時仍然不忘扔下一句,“晚上回家收拾你。”
“這男的……真的是許書雪的父親?”沙白瞠目結舌,壓根兒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父親。
江結夏沉聲道:“跟上去看看。”
在男人離開後,許書雪立刻掏出剛摔過的手機,神情緊張地點開屏幕,在發現手機還能用後,松了一口氣,然後她四下巡視了一番,腳步匆匆地朝一個方向離開了。
一路上,許書雪步履匆忙,時不時低頭看看手機屏幕,似是在确認時間。
五分鐘後,她進了一家奶茶店。
“她是要買奶茶嗎?”
“不知道,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