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回來了?”
“松哥回來了?”沙白下意識看向江結夏,後者目光困惑不已,顯然是不知情的。
江結夏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聞松昨晚不是說不舒服早睡下了嗎?他今早怎麼來了?思及此,江結夏連忙掏出手機想看看聞松是不是給自己發了消息,卻發現二人的聊天框還停留在昨晚。
不對勁……
“唉,夏哥,你跑慢點!等等我們!”
不待幾人回神,江結夏宛若離弦之箭,已經跑沒了影兒。
高三辦公室。
“許爸爸,您先稍微冷靜一點。”
“我冷靜?我怎麼冷靜?狗娘養的玩意兒,聞松是吧,我告訴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爸……我們先回家吧……”
“許書雪,我白養你十七年了是吧?你個小白眼兒狼,竟然敢胳膊肘往外拐,你說,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許書雪淚流滿面,低着頭不敢說話。
偌大辦公室裡充滿了許父的罵罵咧咧和許書雪小聲的抽泣。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已經紛紛逃離了戰場,隻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學生伸長了脖子圍在辦公室窗外,被驅散了一群,又來一群,直到上課鈴響,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教室。
老孟一個頭兩個大,似是也沒料到今早會發生這樣的事,“是這樣的啊,您稍微冷靜冷靜,有什麼事兒,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慢慢說?學校都調查幾天了?狗屁都沒查出來,怕不是被某些人用錢收買了吧?”
“等你們查?等到猴年馬月都查不清楚。”
“我不管,今兒必須給我一個說法,不然誰也别想好過!”
“是是是,這樣,先喝點水……”
一場荒誕的鬧劇正在進行,而身處戲台中央的聞松卻一言不發,仿佛隻是一個台下人,一個過路人,靜靜地等着鬧劇開場。
“茶葉呢?這就是學校的待客之道?我女兒在你們學校受盡屈辱,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受害者的?”
老孟動作微頓,忍了忍,連忙道:“是我疏忽了,稍等。”
說着,就朝一側辦公桌走去。
就在這時,被老孟護在身後的聞松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了許家父女二人面前。
許父眼珠一轉,上下打量了一番聞松,男生長相不錯,穿的看着也不便宜,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既然如此……不如……
“你就是聞松?”許父一面說,一面走上前去,“我聽說你要轉學了,你爹媽呢?讓他們來,這事兒不給一個交代,你休想離開。”
原本波瀾不驚的目光,在聽到許父話的一瞬間,掀起了一陣浪,聞松冷然開口:“誰和你說我要轉學的?”
黑沉沉的眸子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盯着許父,像是在夜間行走的獵豹瞄準了遠方的獵物一般,許父被唬住了一瞬,後知後覺挺直了腰闆:“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别岔開話題。”
聞松移開了視線,看了一眼不遠處哭哭啼啼的許書雪,淡聲道:“我沒做過。”
“你沒做過?”許父一聽,音量瞬間提高了一個度,“放你娘的狗屁!難道是我女兒誣陷你嗎?”
“嗯。”
聞松淡淡應了一聲,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你就是這個态度?”
“好好好!”聞松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徹底把許父惹怒了,原本他想,這男生長相氣度不凡,要是願意補償一筆費用并且娶了自己女兒也是好的,但現在,這毛頭小子竟然敢用這個态度和他說話,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爹媽不來,那就我替他們教訓教訓你!”許父擡起一隻手,眼看着就要落下,卻被聞松擡手穩穩接了下來,聞松語氣裡沒什麼感情,“我說了,我沒欺負過許書雪,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哎哎哎!”老孟剛接完水,一轉身發現就要打起來了,連忙放下杯子上前攔住暴跳如雷的許父,許書雪更是被自己父親的舉動吓在了原地,好半天才上前加入老孟一起攔人。
“放手!今天我非要打到這小子認錯為止!”
“别别别,好好說,别動手。”
“爸,别沖動……”
“……”
等到幾人趕到時,辦公室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江結夏沖在前面,一把推開門就看到許父在混亂中拿起了一旁裝了熱水的茶杯,直直朝聞松扔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着杯子連同裡面的熱水就要砸到聞松尚未拆紗布的頭上時,江結夏顧不上太多,滿腦子想的就是聞松的頭經不起這一砸了,于是直直沖了上去,擋在了聞松身前。
陶瓷制的杯子砸到頭上,發出一聲悶響,而後摔到地上碎了一地。熱水從頭頂淋下,混帶着未泡開的茶葉,落了滿臉。一陣鈍痛沿着額角蔓延開來,江結夏隻覺得頭上熱熱的,有什麼東西混着茶水沿額頭流了下來,他胡亂一抹,再垂眼一瞥,紅色的。
“夏夏!”
“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