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林子文的神情一時間變得有些怪異。
許書雪觀他臉色不對,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她又問:“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我想回學校上學……”
“你問我?”
林子文突然提高了音量,“誰知道你爹媽這麼無用,鬧事都不會鬧。”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許書雪從未見過這樣暴躁的林子文,一時間她被吓在了原地,呆愣愣的看着面前長相儒雅的男生。
情緒發洩過後,林子文忍了忍,又恢複了溫和的外表,柔聲道:“這樣,你再堅持一段時間,多和你父還有老師商量,盡快把聞松的罪責定下來。”
“可是……”許書雪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
“可是什麼?你就編,就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把一切問題都扯到聞松身上,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我教你嗎?”
林子文每說一句話,許書雪的臉色就越蒼白了一分,“子文,可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陷害聞松的每一天,許書雪都無比自責,一開始她被林子文的甜言蜜語所蠱惑,覺得隻要掃清了聞松這個障礙,二人就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越多的老師上門關心走訪,她就需要扯出無數的謊言去搪塞老師應付學校領導。
時間久了,那些謊言刻入了骨子裡,讓她變得越來越不安。
那日許父大鬧學校砸傷江結夏,回家後許父發了好大一通火,砸了家裡的所有東西,還打了母親一頓,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家,現在更是瀕臨破碎。
雖說父親待她不好,可她的母親雖然懦弱卻是真心待她,她不願再看到母親整日以淚洗面。
“我們要不就算了?反正聞松已經受到了停學察看的懲罰,學校那邊我去和老師說不想追究了,我們收手好不好?”
說到最後,許書雪的語調裡帶了些乞求的意味,她懷着期待看向面前的男生,而男生說的話卻将她釘在了原地。
“收手?都到這個份上了,你說收手?”林子文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許書雪,“你和學校說不追究,然後呢?聞松回學校繼續上學,那我們策劃的這一切不就全白費了嗎?”
許書雪忙道:“可聞松在學校已經身敗名裂了,不會再搶走你的風頭了……”
“搶我的風頭?”許書雪的話像是刺到了林子文的痛處一般,他整個人像極了暴怒的獅子,“他算什麼東西,還是說……”林子文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意味,撕下了臉上最後一層僞裝,“你也覺得聞松比我好,是嗎?!”
“說話!”
許書雪被吼得吓在了原地,半晌沒說出話來,她急的眼淚快出來了,忙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
許是壓抑太久的情緒宣洩完畢,林子文找回了些理智,看到許書雪眼眶裡的眼淚時,心下一慌,連聲道:“對不起書雪,我隻是最近壓力太大了,聞松父親回來了,他們要一起搶走屬于我的東西,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所以才……”
“對不起,對不起……你罵我吧,或者你打我?隻要你能消氣,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說着,林子文拉起了許書雪的手,作勢往自己臉上扇去,許書雪連忙用力将手抽了回來。
見狀,林子文知道她心裡還是放不下自己,起身坐到許書雪身邊,攬過她的肩,柔聲道:“等我拿到那些股份,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國上大學,我就可以帶你逃離這裡,離開你的父母,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許書雪咬緊了下唇,“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林子文臉色變了變,将許書雪按入自己懷中,見懷中人沒有反抗的意味,林子文唇邊勾起一絲笑,安撫道:“再堅持堅持,我一直在呢,我陪着你。”
許書雪慢慢退出他的懷抱,擡眼看向面前的男生,“真的嗎?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林子文慢慢笑了,“會,永遠會。”
“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許書雪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來,林子文再看到紙條的瞬間臉色陰沉了下來,但也隻是一瞬就恢複如常。
“這是我爸在門口發現的。”許書雪慢慢将紙條展開,紙條上寫着“聞松明早八點要到學校辦理退學手續。”紙條字迹清隽,是許書雪熟悉的字迹,也是面前男生的字迹。
“是你留的嗎?”
許書雪擡眼看向面前的男生,眼底帶了一絲審視的意味。
“是。”林子文大大方方承認道:“我聽到聞松和大伯的對話,大伯願意替聞松擺平問題,并且讓他轉學離開。”
“但是……”林子文賣了個關子,“你知道大伯想怎麼擺平嗎?”
許書雪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見魚兒上鈎了,林子文慢慢道:“他會和校領導說,是你,許書雪為了錢勾引聞松。”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不讓他們奸計得逞。”
“書雪,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
“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