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甯,你要知道,每個人的條件都是不一樣的,擅長的動作也不一樣。你的總體能力和表現不比奎勒差,這就是了,樣樣都要細細地和她比,那就是鑽牛角尖了。若比全能,你的高低杠就是拉分項;若比自由操,她的新動作也沒命名成功啊,我們還可以從體操動作上突破,比如你們總教練講的那個自由腿水平轉體的捷徑,是吧。720旋對男子都不容易,你的身高身形放在這裡,還有年紀……”
“我知道我知道。”簡秋甯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不疊,模樣那叫一個乖巧。不過王遠洲才不相信這丫頭能這樣就被勸服聽話,果然,片刻之後她輕輕的不服氣的嘀咕便傳入耳中:“奎勒也是複出之後才拿出這個動作的呀,為什麼,我就不能試一試呢。”
可是雖然料到她會這麼說,王遠洲還是忍不住對上簡秋甯微垂的眼睛,微微泛起的淚光裡流露着一絲讓他感覺到危險的委屈。
“王導,求你了嘛。我就從海綿坑裡開始試試還不行嗎?我明年的每一步肯定都不好走,多一點儲備難度就是多一分底氣。難道王導忍心看我明年被奎勒壓着打嗎?”
“胡說什麼呢。”
有的孩子啊,打小又聰明又懂事,就是脾氣倔,一圈長輩都知道她調皮,時不時會闖禍,卻也拿她沒一點辦法。王遠洲恨恨地磨着牙,可能是老了吧,這回怎麼心軟得這麼快呢?目光遊移間又撞上了旁邊的羅煥修,好家夥,這臭小子還一臉求情的意思呢,真是
羅煥修打了個冷戰,他莫名覺得有點害怕。但很快王導點了頭松了口,嗯,沒事了啊,剛剛那肯定是自己的錯覺,肯定。
“我覺得,我的高低杠肯定是必須要提升的,今年全錦賽我就是輸在了這一項上,這是冬訓我最想有突破的地方。反而是跳馬這一項,我學會540的時間也不長,現在的完成質量也有很多很多要提高的地方,不用這麼着急吧。”
陳松濤凝視着面前語不高聲卻字字句句有理有據的小姑娘,後知後覺地有些心虛。習慣了麾下幾人對教練權威一貫的言聽計從,任小棠從進組以來也都是安靜順服的,今天對冬訓計劃這委婉卻明确的異議讓他實在出乎意料。
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前天體操論壇裡被頂到很前面的那個帖子:“官方說羅子晴是接班人,但總覺得任小棠和甯姐更像啊”。
“是啊,老陳,你這定的是有點不合理。小棠這跳馬在青年組裡頭已經是獨一份了。”譚勝男從一旁探過頭來,爽爽利利地三言兩語就把票型變成了二比一:“你就算想抓她的跳自,也不能不給她上杠子的難度啊。她這麼多動作都有儲備,連接一上,難度分蹭蹭地就能漲上去了。依我看,這才是冬訓第一件要緊事,我的木頭都可以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