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她早在京中與沈鶴交換了靈魂,至今過去近兩月了……
怔愣間,她朝自己額上摸去,指下傳來滑膩的觸感,并未有易容的迹象;再看身上,穿的正是沈鶴今早出門時那一身衣服。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關鍵證據,成功置換靈魂。任務——平反尚未完成,請宿主再接再厲!】
随着腦海中的聲音消逝,秦淩羽終于确定了一個事實:她與沈鶴,總算“魂歸原主”,為這場令人難以置信的鬧劇畫上了句号。
她不知該不該高興。雖然換回了自己的身體,但達成平反目标還有一段距離。不過系統方才說她獲得了關鍵證據,是什麼證據呢?
秦淩羽向玉泠表示自己沒有大礙,然後趁沈鶴還沒反應過來,走到一臉痛心疾首的秋娘身邊。
秋娘又是惋惜,又是生氣。莫說這畫值多少銀子,好歹是她姊妹的愛物。這下可好,她不過誇贊了句畫卷裝裱得厚實,就被破了個洞。誰料玉泠還沒看暈過去,兩人自個兒就倒下了,真是豈有此理!
見那女扮男裝的姑娘走上前來,她沒好氣道:“瞧瞧,都是你兄長幹的好事!如今毀了畫,可别想抵賴,否則我就去喊媽媽來……”
秦淩羽适應了下原本的身體,不顧秋娘憤憤,揭開畫卷破口處的宣紙和綢緞,竟發現這畫裝裱得如同一隻口袋,裡面别有乾坤。
沈鶴終歸是個古代人,也沒有系統提醒,換回自己的身體後,略有些驚詫,似是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轉變心意,解除了那“東瀛秘術”。因此,待他回過神來時,恰巧看見她拎着另外兩張紙,木人般呆立在原地。
之前,張易的芙蓉圖被秦淩羽用金簪豁開了一個不算大的口子,恰好能允許女子伸入一臂。玉泠來到她身側,也發覺出這畫有些不對勁,便默許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這隻綢緞做的“口袋”中,顯然還藏着什麼,而能藏在這般隐秘之處的東西,會是幾方人馬一直在找的那件嗎?
秦淩羽在裡面摸索了一陣,指尖先觸碰到一張薄紙。待她再向内深入,出乎意料地,竟還有另一張,但它的觸感更輕柔耐折,就像絹紗。
玉泠不語,遞過一隻侍弄花草的小剪。
秦淩羽剪開豁口,慢慢将其取出,薄紙一角正是她熟悉的群青色——硯書袖口沾染的那種昂貴礦物顔料。她不懂畫,但能看出畫紙已經頗有些年頭了,原本雪白的宣紙,邊角都已泛黃。可見它的主人應當非常愛惜它,即便要将它藏起來,也盡力保證它沒有一線折痕,穩妥地待了數日。
這張紙,應當就是《山居圖》真迹。
張易是風流客,他會作畫,又經常贈畫于佳人,裝裱一道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将芙蓉圖裱成“畫中畫”,估計就是他的手筆。
那麼,另一張是什麼呢?
她心跳如擂鼓,緩緩掀去覆着它的《山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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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水系發達,不知名的小河很多,但它們最終會彙聚成一條大河,出城入海。”
金烏西墜,葉泉答完話,忍不住數落起眼前人來,“你再不回去,鄭夫人可要憂心了。宵禁的時辰一到,縱你想回也不能,我這裡也沒地方讓你待着……”
瞿青從義莊出來,疾馳回城内,将馬缰繩向石柱匆匆一拴,就奔入關帝廟中,要當面問清楚。
“那條河是否從别鶴山下過?”
他也知時間緊迫,便加快了語速。
“校尉是京城人士,怎會知道别鶴山?”葉泉轉念一想,《山居圖》畫的是别鶴山,估摸着是瞿青跟在沈鶴後邊聽了幾耳朵,記在心裡了。他急着趕人回去,最終也沒多過問,道,“罷了。那河又喚作落霞河,打别鶴山腳的桃林邊過。你問這個做甚?”
瞿青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先不深究當年倭寇是如何到城郊興風作浪的,若他的猜測得到驗證,大人與那位秦氏小姐,都将陷入險境。
做局的人心狠手辣,不僅将可能走漏風聲的人斬草除根,更企圖将罪證盡數抹去。可惜他做得還不夠幹淨,手段還不夠利落,留下了馬腳。
他為何沒能早點發現呢?
“臨川城外,有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