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一聽禦醫就來氣:“宮裡的太醫都是一群廢物,根本看不好,說本宮這是什麼疤痕體質,真是沒本事就找理由。娘,我這臉可不能毀了,否則咱倆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就泡湯了。”
老太太忙不疊點點頭:“你放心,女兒,我是你親娘,說什麼也不會不管你。你放心,娘回去就給你打聽一下民間神醫,莫說區區疤痕,就是斷肢也給你重生了!”
屋頂上的陛下:……
宮裡禦醫是無能,但你這樣吹牛逼,就有點過了。
梅妃半信半疑:“真的?”
老太一拍胸脯,自信滿滿道:“當然,娘是見過大世面的,高手在民間,懂不懂?願意失去自由進宮的太醫,皆是貪慕榮華之輩,真本事屁都沒有。這事就放心交給娘吧!”
梅妃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既然醫臉的事交給了娘親,那關于那件事……她眉頭一蹙,咬咬牙,下定了決心,立即屏退左右,殿内隻餘她和娘親二人。
大殿内的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老太不解地看向女兒:“女兒,你這是要跟娘單獨說什麼?整這出怪吓人的。”
梅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地認真:“娘,還記得我在信中跟你說,我做噩夢的事嗎?”
老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當什麼事兒!等着。” 說着,她迫不及待地進了内殿,拿出她随身帶來的包裹,她神秘兮兮地沖梅妃笑道:“你信中說做噩夢,娘便把家裡供的寶貝給你帶過來了。” 老太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
梅妃好奇地看去。
包裹解開,一尊彌勒佛現了出來。
那佛雙目微垂,仿佛在凝視世間萬物,眸中透露着無盡憐憫與包容。隻是那佛身掉色嚴重、佛像陳舊,缺了三分敬畏莊嚴的氣息。
梅妃不禁皺眉,略帶嫌棄道:“這破玩意兒都掉色了,有啥用處?”
老太一聽,頓時呵斥道:“你這死丫頭,佛祖面前不可不敬!” 她面色嚴肅,繼續道:“娘好賭,這些年在外面闖蕩,若不是拜這佛祖所賜,哪能混得風生水起?娘每次去賭局,都會誠心向佛祖祈禱,求他保佑。說來也奇了,這麼多年,靠着佛祖的庇佑,娘在賭場,多次如有神助,赢過不少銀子。如今,你日日噩夢,應該對佛祖心懷敬畏,說不定佛祖也願幫你渡過難關!”
梅妃不以為然,忍不住嘟囔道:“那你銀子還用那麼快?”
老太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你這死丫頭,懂什麼?人際關系需要打理,不要花銀子的嗎?你那病佬鬼爹看病,不需要銀子的嗎?要不是我每日往家裡赢錢,你以為就你每月寄回的就夠用嗎?!”
梅妃可還指望着她,不願惹惱她,當即安撫道:“好啦,娘親,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的。”說着,又朝佛祖拜了拜:“佛祖在上,勿怪勿怪。” 說完,她扭身看向娘親:“娘~,接下來,本宮該怎麼做?”
老太将佛祖擺放到一處供桌上,拿出三根香,點燃,交到她手裡,嚴肅道:“虔誠三拜,一定要對佛祖心懷敬畏。然後敞開心扉,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恐懼與不安全盤托出,切記要一五一十,不可絲毫遺漏。隻有這樣,你才能真正地得到佛祖的指引和解救。”
梅妃心驚,攥香的手不禁沁出了汗。
要說出當年之事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她便滿心抗拒。
即便隻有娘親一個人在,她也不想說出自己當年的惡毒行徑。
她這廂猶豫着,老太卻不耐地推了她一把:“愣着幹嘛,快拜佛啊!”
梅妃還想繼續掙紮:“娘,可以不說嗎?”
老太突然冷了臉,嚴厲道:“那你就繼續做噩夢吧,今日佛前不敬,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你不後悔便好。” 說着,她便要将佛像收走。
梅妃立刻慌了,攔住母親,急切道:“娘,你幹嘛突然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我說我說,我會跟佛祖實話實說,不隐瞞半點,求得佛祖原諒。”
老太冷哼一聲,走到一邊,背對着不理她。
梅妃認真看着佛祖雙眸,“撲通”一聲跪地,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佛祖在上,請聽小女子細細道來……雅嫔一直把我當姐妹看待,在宮中的日子裡,雅嫔對我各種照顧。無論是精美的飾品,還是可口的點心,雅嫔總是第一時間想到我,與我分享。在本宮遇到困難時,雅嫔也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給予我支持與鼓勵。
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本宮的内心卻悄然發生着變化,看着雅嫔備受寵愛,風光無限,本宮的心漸漸充滿了不甘。本宮不禁想,為什麼雅嫔可以擁有這一切?為什麼陛下的目光總是停留在雅嫔身上?……這種嫉妒最終讓本宮萌生了邪惡念頭,本宮迫切地想拉雅嫔下神壇,讓雅嫔失去這一切,隻有這樣,本宮的心裡才會好受些。”
老太一聽,暗暗心驚:沒想到,這死丫頭看起來柔柔弱弱,心思竟如此惡毒!
屋頂上的陛下不由心生愧疚:沒想到,朕的寵愛竟是雅嫔當年凄慘下場的導火線。朕,屬實有愧于雅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