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兒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發出聲。
“你們是不是在觀音廟旁邊歇息了,然後吃了什麼東西?”謝靈籠繼續說道。
“對…,我當時太餓了,阿爹就去找吃的,過了一會兒他拿了幾個果子過來,我們兩個一起吃。”水冰兒如實告知。
“那就對了。”謝靈籠看着水中的觀音像解釋道:“你們歇息的那座廟是水觀音的,吃的是人家的供品。水觀音生氣了,所以降下懲罰給你爹爹。”
“可是…,我也吃了,為什麼我沒事。”水冰兒不懂謝靈籠這些東西。
“因為你不知情。”謝靈籠說道:“神靈懲罰也有規則,你是不知者無罪,你爹爹是明知故犯。供奉神靈的供品除了祭拜者更換下來的可以食用,就必須得到神靈的準許才能吃。你爹爹是沒經過允許,私自偷拿才會這樣。噩夢萦身,昏迷不醒。”
“那…那該怎麼辦?”水冰兒被吓住了,她以為爹爹這次肯定沒救了,這可是神靈的懲罰。
“放心,偷吃供品而已,不算是大問題。”謝靈籠摸了摸水冰兒的腦袋道:“你爹爹已經得到懲罰了,不過需要你保證,你爹爹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并且要去水觀音那裡将供品重新補上才行。你要為你爹爹承擔責任嗎?”
撲通一聲,水冰兒直接跪在地上說道:“我水冰兒願意承擔所有責任,還請水觀音諒解!”然後哐的一聲磕在地上。
謝靈籠見人如此機靈,于是也沒有拖沓,手指在水碗上撥弄一下。
“金木水火土,水坐中,涵百物,無忌無忌,百無禁忌。”
“觀音賜水,藥到病除。”
音剛落,水冰兒就看見一隻雪白之手,端着一碗水,遞到了她面前。而遞水之人噙着一抹溫柔的笑,告訴她讓她阿爹喝下這碗水就沒事了。
随後還給她化了米符,說是保平安的,除此之外還告訴她:“你的命格不差,往後且需自愛自強,固心守本,方能風光無限,前途無量。”
說完之後,謝靈籠就要走了,水冰兒望着她,問出了口:“醫師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謝靈籠。”
陽光之下,水冰兒的眼被謝靈籠溫柔的笑迷住了,她看着謝靈籠對她揮了揮手,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一隻手就将她身份暴露了,謝靈籠好笑着。
“恩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水仙哽咽說道:“我父親是壽終正寝的,他走時很安詳。”
“那就好。報恩什麼的,就不用麻煩了。”謝靈籠擺擺手,結果剛拒絕,水仙眼淚又簌簌流了下來。
“我…”
“你是什麼人!膽敢欺負我家宗主!”沐澤不放心水仙,跟了過來,結果就看見自己宗主在流眼淚。
氣急的沐澤那管什麼禮儀了,拔出劍指向謝靈籠。
“放肆!”水仙大喝一聲。
沐澤被水仙吓住,下一秒迎頭一個巴掌呼在臉上,沐澤舉着劍不明所以。
“還不趕緊道歉!”水仙拍了一下沐澤拿劍的手,讓他把劍收回來。
謝靈側過身,将黑紗重新放下來,看着有點茫然的沐澤心裡覺得很是有趣。
“對…對不住。”雖然不懂宗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沐澤還是乖乖地将劍收了回來,規規矩矩行了歉禮。
“這是我帶的關門弟子,有些不懂事,還望您不要介意。”水仙擦幹自己的眼淚解釋道。
沐澤驚恐且不解地盯着水仙,隻能原地傻站着,一句話也不敢說。
“沒事。”謝靈籠說着:“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謝…姑娘。”水仙叫着:“若是需要幫助,我水觀音會竭盡全力的。”
“不用的,水宗主。”謝靈籠晃動黑紗鬥笠道。
水仙還想挽留,忽然一個白衣人從天而降,落在謝靈籠身邊。
“雪閣主。”水仙看清來人後道。
“水觀音。”雪松落輕輕回禮,轉頭對着謝靈籠道:“久等了。”
“嗯,沒關系。”謝靈籠内心松了一口氣,好在雪松落來了,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水仙了。
“我跟雪閣主有事要辦,就不陪兩位了。”謝靈籠說道。
水仙看了看雪松落,恢複了清冷的姿态,點點頭道:“好,姑娘,水觀音永遠歡迎您。”
謝靈籠會意,與水仙道了别。
沐澤跟着水仙走的時候,目光還是很呆滞,因為從他被水仙撿到的時候就沒見過水仙哭過,也沒見過她對誰如此殷勤。
臨走前他又看了一眼謝靈籠一眼,還是想不明白。
斑斑樹影映在兩人身上,他們跟水仙分開有一段路了。
謝靈籠從心口處将松枝拿了出來,還給雪松落道:“多謝。”
“遇到什麼危險了?”雪松落将松枝接過,放進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