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畫皮鬼。”謝靈籠說着,偷瞄了一眼雪松落,她很想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其他問題了,隻不過還是忍住了。
“嗯,那隻狐狸是空殼,我除了它卻進入了一個迷陣,費了點時間。”雪松落解釋道。
謝靈籠明白了,她就說憑借着雪松落的實力怎麼可能花這麼久去抓一隻山狐狸精,原來誤入的迷陣,破陣廢了不少功夫。
轉念一想,這隻山狐狸精出現的蹊跷,在它引走雪松落後,畫皮鬼就出現了。再加上山狐狸精是一隻空殼,那麼就是畫皮鬼故意讓她跟雪松落分開,想逐個挖心吧。
野心真不小,也不知道多少人被這畫皮鬼殺死,算是為民除害吧。
兩人一路上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謝靈籠安安靜靜跟在雪松落身邊,走過一條又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然後來到了一片森林。
“到了。”
雪松落的話像一顆火藥扔進深水之中,讓謝靈籠緊張起來。因為不知道這個火藥究竟有沒有被水浸濕,會不會在下一秒炸出水花。
看着面前這一間樸素的小木屋,周圍圍着一些栅欄,裡面種着靈草。
“扣扣。”
雪松落帶着謝靈籠上前敲響了房門,但是裡面卻一片安靜。
但是沒過一會兒,裡面傳來一道困倦的聲音。
“誰啊。”
緊接着是桌子椅子被撞的聲音,還有瓶子四處碰撞的聲音。
哐的一聲,門被打開了,眼前這人讓謝靈籠震驚,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敢相信這是她認識的那個樸南硯。
這人披頭散發,胡子拉碴,紅色衣服松松垮垮批在身上,一手提着一壺酒,一手拿着一把金色刀扇,滿身的酒氣,斜靠在門框上,醉醺醺地開口:“是你啊,又來找我拿藥了?”
“嗯,這次是她。”雪松落看着身邊的謝靈籠回道。
“……。”樸南硯盯着謝靈籠看了幾眼,仰起頭喝了一口酒道:“成,老規矩,你就在外面待着。”
“嗯。”雪松落應着,轉而對謝靈籠道:“跟他進去吧。”
謝靈籠抿唇,卻還是跟着樸南硯進了門。
大門随着謝靈籠踏入的瞬間,關了上來。掃過屋内的布置,房子雖然小,家具都還齊全。隻是桌子東倒西歪,藥瓶子跟酒壺堆疊在一起,有些桌子上已經積了厚厚的灰了。
再看着眼前的樸南硯,謝靈籠心中有說不出的自責與愧疚。
如果…如果當初她反應能快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般了。
“坐吧。”樸南硯帶着謝靈籠在一個桌子面前讓她坐下,而他坐在謝靈籠對面。
桌子上面很幹淨,在樸南硯右手邊還有一塊白絲巾,謝靈籠看着他将金色刀扇輕輕放在上面,刀扇倒是精緻的跟這裡格格不入。
“取下鬥笠,讓我看看。”樸南硯拿着酒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往嘴裡灌酒。
“……我樣貌醜陋,怕吓到你,還是不用了。”謝靈籠下意識地逃避。
樸南硯眼神在她身上掃視一圈,平淡說道:“醫者不關乎病人是何樣貌。”
“…你把脈吧,我經脈受損,用不着取下鬥笠。”謝靈籠伸出手。
“這位姑娘怕不是不知道望聞問切。”樸南硯微微眯眼說道:“我的規矩,切是最後一步。”說着又喝了一口酒,絲毫不退讓。
謝靈籠隔着黑紗鬥笠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閉了閉眼,伸手将自己的鬥笠取了下來。
就在鬥笠取下的瞬間!一道金光直接切向謝靈籠的頸動脈,又堪堪停了下來。
金光切掉了謝靈籠的一縷青絲,青絲擦過金色的刀扇,落在地面之上,哐當聲起,酒壺跌落下桌,留下一灘酒漬。
謝靈籠睜開眼看着對面拿着刀扇的樸南硯。
“我真的想殺了你!謝靈籠。”樸南硯雙眼通紅,眼中是無盡的悔恨與痛苦。
“…對不起。”謝靈籠不敢看樸南硯,隻能垂下頭。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嗎!對不起就能讓她回來了嗎?!”樸南硯拿着刀扇的手顫抖起來。
“為什麼你還活着!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我…。”謝靈籠禁言,她實在說不出反駁的話。
“憑什麼你沒死?!憑什麼你還活着!”樸南硯咬牙切齒道。
“我…也挺意外的。”謝靈籠說道。她當時開鬼門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
樸南硯手中的刀扇又近了謝靈籠一分,顫抖的幅度加大,又有幾縷青絲被切落飄下來。
過了許久,樸南硯将刀扇收了回去,拿出另外一塊白綢巾,慢慢擦拭着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