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接過來,直接安排好住宿知道嗎,這位學者是老闆的重要嘉賓,你可要給他安排妥當。”
木子曦隻好答應,心卻吐槽,重要的人你還安排我去接?
張揚轉頭走人,木子曦則趕緊打開航班表去查看侯貴謙的航班信息和專家介紹,她機靈地把他的專家照片拍到了手機裡。
這人快六十了,有點秃頂,一整張臉沒有油光發亮,反而是有點幹癟,小眼睛但眼神深邃,臉頰的皺紋甚至擠在一起,下巴上一點山羊胡,看着确實斯文,但又有點深不可測的意味。
不愧是學者。
“這個侯老師挺兇的,老張自己不想招惹他,就把燙山芋踢給你。”旁邊一同幹活的王雅靜說。
“啊?”木子曦看王雅靜一副哀其不幸的樣子歎了口氣,心想新人第一天上班就接燙山芋,這合适嗎?
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對接上司機,準備出發。
……
咖啡廳多是外帶客單,裡面客人不多,宋竹和陳朔特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兩人面對面坐着,可以看到M酒店來來往往的出入人群。
外頭大街上的行人神色各異,大約兩個小時後,一位推着嬰兒車的奶奶吸引了宋竹的注意。
這不是這段時間内第一個推嬰兒車從這裡經過的人,但不知怎麼的,宋竹覺得這個奶奶和嬰兒車身上有什麼地方給人感覺怪怪的,用一種比較玄學的詞來講叫做氣場。
他們的氣場與周遭并不一緻。
她二話不說,起身走出了咖啡廳的門。
與此同時,陳朔看見了不遠處一個穿白色絲綢T恤的女性,她正是朝着M酒店的方向走來的,對比監控上他見到過的張希,這位女性的穿着和風格都完全一緻。
他緊跟着宋竹,也出了咖啡廳的門。
“阿姨……”
“張小姐……”
兩人出了門,卻是向着不同的方向各自喊了一聲,陳朔有些詫異,一轉頭,宋竹居然憑空消失了!
不僅如此,周圍已經不是原本車水馬龍的長洲市了。
他罵了一句,心想自己什麼運氣,莫非又被吸入幻境了?
看這景象,這裡仍然是上次那個跟他長得一樣的男人的家裡。他心裡直搖頭,心想幻境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共通關系?否則,這男人要是記恨他們上次摔碎了他的玉佩,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還是說,這男人照樣看不見自己,他隻需要繼續在這裡苟着,然後找到宋竹回到現世?
誰曾想,他的身體居然不由自主的動起來。
他是坐在書桌之前的,他的雙手拆開一封來信,裡面娟秀的字迹寫道:
白大哥,見字如晤。
日前家裡人讓我嫁到東京的蘇家來,我可不願,偷偷跑了出來想要尋你,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恐怕已經快要進東京城了,你可記得來接我。
西月留。
陳朔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原來這次穿越他直接就進到了那個男人身體裡面。
而現在這具身體的行動他完全無法自主,隻在某些時候能感受到宿主自己的心情。
這感覺怪異極了。
男人出門狂奔,直到了宣德門。
他站在那看着,進出城門的人絡繹不絕,他迫切尋找着明西月的身影。
或許幻境裡時間的流速與現實世界不同,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陳朔看到了夕陽落日,他在幻境中等了一整天。
有一個女扮男裝的年輕人進了城門,而陳朔之所以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女扮男裝,是因為她有一張與宋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那張與他相距了千年歲月,隻是略顯稚嫩,但與宋竹一模一樣的臉。
“西月!”男人振臂狂呼。
明西月很快發現了他:“白大哥!”
她跳着就過來了,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裡,露出驚喜的笑容,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小臉蛋砰砰鼓了起來,像充盈了水分的粉蘋果。
陳朔一時不适,他從沒見宋竹這樣笑過,在他腦海的想象中,也從沒把宋竹的笑容想象得如此活潑,這個姑娘就像隻活潑的小兔子,與宋竹截然不同。
他又感覺到“自己”心跳加快了,他卻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這個白大哥還是陳朔本身。
“西月,你一個人來的?”白大哥帶着她往城裡走。
“嗯。”
“很危險,你不該這樣的,要是出了點事可怎麼辦?”
明西月突然委屈起來:“那還能怎麼辦,再晚,爹爹就要讓我嫁人了。”
白大哥的心像被人捏了一把,“你可以同我說,我會趕回去向老爺求親的。”
“來不及了。”明西月嘟囔着:“他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嫁給你,我不回去了,就在東京跟着你好嗎?”
“西月,這樣不行。”白大哥握住明西月的手:“你怎麼能沒名沒分的跟着我,你應當做我的妻子。”
明西月擡着頭,明亮的黑眼睛裡竟有了淚光,就好像漆黑的夜空中擁有一輪明月。
陳朔又感覺心髒猛地跳動。
“明日,明日我會向你家正式提親的。”白大哥摸了摸明西月的頭:“現在你想吃點什麼?”
“我想吃你煮的面。”明西月道:“今年生辰,我沒有吃到你煮的面,今天你補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