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年齡的話,他一定是刑事部和夜神月最接近的警員,看起來比夜神月大了幾歲。面容清秀的他一眼可見是個普通的青年,卻并不令人讨厭。他專注的眼中有種輕率的正義感,對其他人來說,十分溫暖。
“所以他并不能對你肆意妄為。”
換句話說,他在用實際行動和力量支撐你的肩膀,令你倍感溫暖。你愣在原地,為他的意外發言感到振聾發聩。
“松田先生,談話可以結束了。我有點累了。”你提醒松田桃太。
“哦……哦。好的。”他頓時手忙腳亂。
夜神月此時敲門進來,從他的薄唇發出了一聲冷靜平和的歎息,他的目光輕輕落在你的身上,“也許我們可以再讨論一下重新出現的‘川上富江’。”
你下意識地看向了松田桃太,他的另一隻手舉起顯示通話中的手機,尴尬地對你笑了笑。
雖然你有對話被警察監聽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夜神月立即捕捉到了關鍵之處。實際上,松田桃太也是一處表面功夫,通常看到他疏忽無害的模樣便會放松警惕,隻是沒想到他最後會那麼沖動。
松田桃太把律師重新帶回牢房,而你和夜神月仍然留在會面室裡,相互對視一眼之後,你和他提出要不要換個地方繼續。
于是你坐到警局辦公室工位的靠椅上,夜神月為你沖了一條簡陋的速溶咖啡,眼前升騰起溫暖的白色霧氣,他則坐進了旁邊的工位。
整個辦公室隻有零散幾個人,來往連續的人聲足以掩蓋你們的音量,夏天的白噪音充盈在四周和耳膜外。
“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在他的聲音中拿起速溶咖啡。
“怎麼會……是我沒有說出全部的事,現在就沒什麼好隐瞞的了。我早就應該知道,夜神君太聰明了。”事到如今,就算你否認也沒用了。
說不定他就是為此才安排的會面。為了從律師的口中獲取更多情報線索,你不得不這麼做。
你的聲音很輕,“我确實再見到了‘川上富江’,他和她。不僅僅是我認識的川上富江,還有失蹤的女高中生川上富江,我都見到了。”
“高木的事也不是騙你的,他和他們在一起十分熟識,是個有點微妙的人。”
兩個川上富江見到彼此,短短争執之後,你和川上富江也不過是一如既往,沒什麼不同地回了家。
從那一天起,你又開始很少見到川上富江,他開始頻繁出門,一連數天見不到他一面。
問他本人的話,他隻是用他那美麗而空洞的雙目注視你的臉,一時沉默不語,沉寂不發。
接下來更進一步地,你把在雛田宅重新遇到川上富江,和川上富江帶你去森田醫院,各種隐忍不安的事都一并說了出來。
那一晚,曾經傷痕累累的膝蓋,被他耐心細心治療過的傷口,在夜晚的冷風和醫用酒精中顫抖的軀體都已經經過時間愈合了。你的雙腿自然地從椅子上垂放在到地上,光潔的皮膚從未受過傷一樣的優美。
你把川上富江的事都告訴了他。
夜神月時不時補充一些引導的疑問,便于你回想起以為忘卻的細節。他沒有質疑你所說的真實性,在你越來越多的發洩中聽完了你的叙述。
未被飲用的咖啡漸漸消去了熱量和香味,在你的手中變成冷淡的液體。
“就是這樣。”你做出了最後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