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即便莫麗蘇沒有見過他,也能猜出他肯定是五大宗門領袖之一。
看到自己師父被人用劍指着,莫麗蘇恨不得立刻飛下去去啄那人幾口。但她還是忍住了沖動,師父把自己送到後山就是為了護自己周全,神識附在動物身上,若動物的身體受到傷害,神識也會受損進而對本體産生傷害。
那人用劍指着容虛,怒道:“你到底交不交你的徒弟?”
容虛淡然卻堅定回道:“不交。”
“既然你不交,那我隻能對你這個包庇縱容徒弟師父不客氣了。”那人手裡的劍朝着容虛往前幾分。
莫麗蘇急了,她想若是這人真的敢對自己師父動手,那她冒着本體受損也不會輕饒了他,她骨子裡最看不得對自己好的人因自己受傷害。
最終阻攔下那人的是雪羅豐還有其他人,雪羅豐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劍,埋怨道:“辛同掌門怎麼能動手呢?咱們一起過來讨說法是讨說法,但對自己的同袍動手就不對了。更何況,容虛掌門是咱們修真界的最長者,還是要敬上幾分的。”
“敬?”被奪去武器的辛同不服氣地發出鄙夷的聲音:“某些人為老不尊,私藏魔血,那有何可敬?”
辛同?莫麗蘇腦子裡飛快地搜索着這兩個字,沒一會兒她就記起來了,她記得嶽宵派的掌門就是辛同,同時他也是綏赫宗的領袖。
這辛同說完之後,竟然聲音中帶着偌大的悲傷道:“上回封魔之戰,我們多少至親師友都死于此。容虛掌門你命大活下來了,可我母親卻死了。我的身生母親除了給我留下了‘萬生咒’什麼都沒剩下,那魔頭極其可惡,凡事喪于其手的人,除了那五大至寶,世間任何沾染過亡者的東西,都不會留存。而你,容虛!你究竟有何資格包庇你那身為魔血宿主的徒弟!”
容虛長歎一口氣,莫麗蘇看到自己師父罕見地流露出悲痛之色,她猜自己師父很有可能是想到了悲痛的過往:她師父作為唯一幸存者,見證了自己身邊那麼多人為此而死。他能内心毫無波瀾,隻有偷生者的竊喜嗎?
這當然是常人做不到的,可她師父因此會放棄對她的庇佑嗎?
“辛同掌門,汝之喪母之痛,我深為難過,但我徒兒身有魔血并非她本意,而且……”容虛說到這裡看向了如看客一般的戊軒子。
莫麗蘇心裡急切道:“師父,你快把真相說出來啊,說出來他們就不會這樣逼迫你了。”
“而且生湘老祖一向教導我等,不得妄殺無辜,我徒弟并未犯了必死的罪過,為何非要奪取她的性命?”容虛最後還是把目光從戊軒子身上移開,并沒有吐露出半點實情。
莫麗蘇失望地用翅膀蹭了一下鳥頭,搬出祖師爺那套能說服這些人才怪。
果然,辛同冷哼了一聲道:“魔血這種東西存在就是禍患,若不能趁其還未成氣候将其宿主毀掉,非得等那魔頭複活屠滅仙門才動手嗎?”
這時作為中間派的雪羅豐又站出來,咳嗽兩聲道:“那個……容虛掌門,我們不一定非要你徒弟的性命,你可将她交由我們玹沄派關着,保證不接近那封印之地,這樣也可洗去你包庇之嫌。”
莫麗蘇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把她關到玹沄派落在雪千頌手裡,還不如讓辛同給自己一個痛快,惡毒女二折磨人的手段她又不是沒在小說裡面見識過。
這回沒等辛同反駁,容虛就來了句:“多謝雪掌門的好意,鄙人自己的徒弟還是由鄙人來看管吧,若出意外鄙人全權負責。”
“全權負責?你負責得起嗎?”辛同發出嘲諷的聲音。
“辛同掌門,吾亦為仙門正道,信奉的乃是生湘老祖的仁愛之道,怎麼會讓魔頭輕易複活,這麼做豈不對不住當年自己同袍所流之血?”容虛解釋道。
他話音剛落,在一旁一直當看客的戊軒子突然發了話:“說起當年之事,那麼多同袍都死無全屍,包括家師,為何獨獨容虛掌門你活下來,莫不是你和魔頭屠予息達成了某種約定?”
戊軒子的這番話立刻引起她身後人群的騷動,之前大家對容虛的不滿無非不就是包庇徒弟,但經過她這麼一挑唆,衆人開始懷疑他别有用心。
果然辛同已經按捺不住,奪走在雪羅豐手裡那把自己的劍,這回不分由說地朝着容虛刺了過去,但容虛畢竟道行極深,輕易躲過了辛同的劍鋒。
等辛同再想傷他時,雪羅豐已經攔下了他。
“容虛老兒,你說!你到底有什麼陰謀?”辛同兒時最親近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當年母親死在封魔之戰,使他久久難以釋懷,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戾。弟子的小過失,他都會動怒,更别說有關屠予息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