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賀三青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安村長辦事都不厚道了。都是村裡人,誰不知黃金丸子到底怎麼來的啊?
“以我看,這夫子平日眼高于頂,路上碰見連個招呼都不打沒點禮就罷了,現在罵人又裝讀書人?”賀大娘小聲訴說自己想法:“我覺得他肯定心裡琢磨好多回怎麼欺負許家哥倆了。現在沒準裝昏呢。他一昏過去,咱村子裡在私塾讀書的不得為夫子出頭啊?”
說完,賀大娘一個哆嗦,直接解開圍裙,往外沖:“我趕緊去跟老趙她們聊聊,是夫子身體太弱了。”
于是不到黃昏,全村的男女老少都開始閑話起來了。對于家裡有孩子在私塾讀書的,賀大娘聊的更是透徹。聊到最後,她算了算,發現自己就隻剩下一家沒聊到了。
這家雖然也是寡婦帶兒,但跟其他家不太一樣。這錢家寡母錢明他娘是個秀才家的庶女,是整個村裡除卻村長嫂子外唯一認識幾個字的,繡得花樣子也更好看。
當然這秀才公的閨女,那也是小家碧玉,長得是水靈靈的,好看。
所以錢明他娘不出門抛透露面的做工。
甚至還是全村唯一按柴門的人家,不像他們家家戶戶都是籬笆做的。
很有大戶人家的威嚴。
賀大娘搓搓手,整了整衣服,又看了眼自己拎着的菜籃,确保魚活蹦亂跳的,算得上重禮,她才去扣門,“錢明他娘在嗎?我是賀海他娘。弟妹啊,我厚顔登門想請教您一點有關讀書的事情。”
敲了三回,賀大娘聽得一聲清冷的回應,才松口氣。
等了等,賀大娘看着前來開門的錢明她娘,沖着人笑得一臉溫柔。
“賀大嫂,您請進。”錢明他娘微微一颔首。
賀大娘笑着随人入屋坐下,聽人開口“粗茶招待不周”的話,趕忙擡手接過:“周到的,你就是太周到了。”
說着,她将茶一飲而盡,咂舌了一下:“好喝!”
錢明大娘笑意僵了一瞬,緩緩道:“賀大嫂您喜歡便好。”
“喜歡。”賀大娘回應過後,立馬将村子裡的“傳言”說了一遍,最後道:“這不愧是世家子弟啊,這說的多好,君子六藝文武都得學啊。難怪這哥倆跟縣城裡的大戶人家子弟氣質差不多,看着就精神奕奕,一點也不病恹恹的像個瘟雞。”
“所以我就想問問,得學到什麼程度啊?”賀大娘邊說指指自己帶來的菜籃:“我家那口子先前也打聽過縣試也得考一天的。天還黑呢就得進考場了。”
“小小年紀連鄉願師說都能倒背如流,看來那許家哥兒不提所謂的天才,倒也的确是有些家學底蘊在。”錢明他娘歎息:“家道中落啊!”
賀大娘看着滿目傷感,像是想起自己傷心事的錢明他娘,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見人依舊淚眼汪汪的,她倒是沒法子了,隻能反反複複誇錢明有出息,勤奮刻苦能光耀門楣。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多少好話,她見錢明他娘終于笑了笑,立馬留下自己帶來的禮,腳步飛快的就告辭了。
錢明他娘目送着賀大娘惶急離開的背影,垂首看了看活蹦亂跳的魚,面色漸漸陰沉下來。
她竟落得村婦施舍的地步!
張靖竟願意收留兩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都不願意養同袍遺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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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鎮上的軍醫親自開口診斷陳夫子身體太弱,張靖才駕車回到家中。
言簡意赅的跟兄弟倆說了下針對陳青雲的安排,張靖笃定無比:“放心,這事到底公道在哪裡,我們這些能在戰場活下來的老兵都門清。”
在他們面前裝昏,要不是陳青雲有秀才功名,早就挨揍了!
“你們哥倆就按着原先定的計劃來,弄個二十次換金箍棒。”張靖道:“從沒見過那些皮猴子那麼積極學習。”
許景行彎腰感謝張靖的周全,低聲道:“叔,這陳青雲到底是秀才,據聞也是安村長費心請來的。這些年教導村中孩童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故此我……我們也不能讓您讓村長他們難做。若是村裡真因此議論紛紛,陳夫子負氣離開是小,若是帶着些氣性張口污蔑十裡村毫無教養該如何是好。”
聽得最後一句,張靖直接讓許景行挺起腰闆,“你直接說怎麼辦就好!”
許景行嘴角緩緩一勾。
見狀許景言都想要抱頭蹲下。他一開始闖娛樂圈是自信自己霸總狂狷邪魅帥,是要靠自己闖天下的,沒叫喊我爸媽是誰。因此他就被社會毒打了。
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
許景行仗着自己還沒成年,在國外教某些制片人從頭做人了。
現在以許景行的性格,肯定不會留任何後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