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秘境後,便看到守在入口的同衡。
渡蒼徑直帶着栖遲去找懷夕,隻留下北辰安排剩餘事宜,并收拾爛攤子。
懷夕正在院子裡和柳黯大眼瞪小眼時,渡蒼坐着蓮花台來了。待她看清蓮花台上另一人後,面上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栖遲躺在蓮花台上,頭枕着渡蒼的腿,身上極為狼狽,臉頰更是髒兮兮的。
“她睡着了。”渡蒼壓低聲音道,他小心翼翼将栖遲抱起,緩步走進屋内,将她放至塌上。
“傷到何處?”懷夕明白栖遲肯定是受傷了,可一眼望去并不能直接看出傷在哪,索性直接問渡蒼,不然還得一一排查。
“右腿小腿應是斷了,眼睛看不見了,應是同金烏有關。”渡蒼道。
“金烏?”懷夕驚道,立刻上前查看栖遲情況。
渡蒼欲給懷夕讓位,卻在将要離開時,被栖遲抓住手腕。
“不礙事,你在此處也好。”懷夕道,猜測栖遲或許是内心不安,才在潛意識裡不讓渡蒼離開。
渡蒼便握住栖遲的手,身子往外挪,盡力不妨礙到懷夕。
栖遲覺得周身一片炎熱,好似又被金烏追趕一般。她用力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火海前。
房屋鱗次栉比,富麗堂皇,卻都被火海包圍。她看不到盡頭,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點燃。
耳旁全是老弱婦孺的哭喊聲,還有各種呐喊聲。
“你以為這樣做會有用嗎?你是不會如願的。”
“栖遲,是你害了你的族人。”
“殺了我們也沒用,别掙紮了,順應天命吧!”
“這都是為了修仙界!”
看不到周圍是什麼人,眼裡隻有這一片火海。
栖遲猜測,她又做夢了。
越來越多的人沖她喊着。
她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可心裡卻揚起一股異樣的快感。
直至眼前所有一切都被燒成廢墟,她才舍得閉上眼。
可再一睜開,卻不再是那片廢墟前。
她感覺到自己右手握了東西,低頭一看,是那把通體漆黑卻帶着點點星光的星辰劍。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拿出星辰劍。
不容她多想,她發現自己浮于空中,周身有一個巨大的陣法将她與所有人隔絕開。
她看不清陣法外是誰,卻能清楚知道,所有人都在叫她不要這樣做。
不要做什麼?
她不懂。
隻見身體忽然動了起來,握着星辰劍,飛身至上方一道光彩奪目的光路旁。
她雙手握劍,揮砍向那道光。
一時光芒大盛,她再次閉上眼。
栖遲又一次睜開眼,這次隻感覺到疼痛。
眼前一片黑暗,她不明白這是在哪,是夢裡還是現實中。
“你醒了?”懷夕的聲音響起,“會有點痛,但你忍忍,我得給你的腿骨複位。”
栖遲有些恍惚,可她感覺到已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便明白這是在現實之中。
左手好似被什麼東西包裹着,她微微一動,溫熱便立刻褪去。
栖遲:“渡蒼?”
“我在。”渡蒼回道。
“你别叫渡蒼了,他跑不了,你先同我說說眼睛的情況。”懷夕道,她都快急死了,栖遲醒來卻一點都不關心自己身體狀況。
“看不見了,一片黑暗。”
“一開始就是這樣嗎?”懷夕問,她在書上隻看到過金烏之光會使人失明,可并未記載詳細情況。
“不是,最初隻是模糊,像是火燒一般的感覺,時間久了才越來越看不清。後來又受了點刺激,才徹底看不見。”栖遲如實道。
可說完她便後悔了,一時竟忘了渡蒼也在一旁聽着。
“金烏之光會緻人失明,尤其是沒有靈力護眼的情況下,危害更甚。待會先給你敷點藥,我再去查查如何醫治。”懷夕道,手上動作未停,給栖遲的腿綁上木闆。
接着便是給眼睛敷藥,早在栖遲還昏睡時,懷夕便讓柳黯去準備草藥。
柳黯深知不能透露栖遲身體的特殊性,老老實實去準備草藥。
不知懷夕用了什麼藥,栖遲隻感覺眼上冰冰涼涼,倒是舒服很多。
懷夕給栖遲綁好眼上繃帶,着急去尋找醫治之法,匆匆交代渡蒼幾句,便帶着柳黯離開了。
栖遲坐在榻上,遲遲未聽到渡蒼開口,“渡蒼?”
“我在。”渡蒼走向栖遲。
栖遲伸出雙手,似乎在等着什麼。
渡蒼握住一隻手,冰涼的小手此時終于有了溫度。
栖遲卻将手抽出,“是要背我,你前面答應了的。”
渡蒼心道,自己何時答應了。但還是背對着栖遲,蹲下身子,小心翼翼避開那隻受傷的右腿,将栖遲背在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