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渡蒼元嬰時的事了。
重山除了北辰仙尊外,一直都極少被外界熟知,直到渡蒼開始替北辰出席各個場合。
一時之間聲名大噪,家喻戶曉,更是引得無數仙子傾心。
單單霧外山裡,便經常看到女弟子對渡蒼嬌滴滴地喚上一聲師兄。
栖遲見過幾次後,心裡莫名煩躁,連着好幾天沒搭理渡蒼。
自那之後,她便再也沒喚過一聲師兄。
“你……你對他?”宋期聲忽然有了個想法,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倆不再是師兄妹關系?”宋期聲試探性問道。
栖遲心裡有些奇怪,思索片刻,“宋期聲,你不會是想讓渡蒼當你師兄吧?我告訴你,不可能,渡蒼隻能是我師兄。”
“……”宋期聲覺得要不還是算了,他不适合摻和别人的事。
栖遲久久未聽到宋期聲開口,意欲問他是想表達什麼,便聽到北辰打開房門,“徒兒。”
小白從腿上跳下,變至半人高,用頭拱了拱栖遲,她便将手搭在小白頭上,跟着往前走。
“這也不是離了渡蒼就不能行動啊……”宋期聲小聲嘀咕,忽然意識到渡蒼去得有些久了,便往後院尋去。
進入屋内,北辰扶着她坐下,“他體内尋不到九轉星移的存在。”
“怎麼可能?”栖遲詫異。
“或許是時間太久了,也或許是施術者後續抹去痕迹,總之,我并沒有尋到。”北辰道,更或許,施術者與他修為不相上下,甚至是高于他,“但我用了禁術,在他神魂之中發現了他人的一縷神魂。”
“您就這麼說出來用了禁術,沒關系嗎?”
“用了便用了,隻看用于何處而已。再說了,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翻過我洞府裡那些書。”北辰道
栖遲本就不在意這些事,隻不過屋内還有個白洛川,她才好心提一句,“那白師兄接下來該如何?”
“不管是不是九轉星移,有他人神魂存在都是事實,便得想法解決。”
“您可有辦法?”
北辰面色一滞,“未曾。”
他原本打算回洞府翻閱書籍尋找辦法,可還未開始,就被栖遲叫來。
“若将神魂剝離呢?”栖遲道。
北辰:“我确實想過,可涉及神魂,并非易事。若有意外,輕則神魂受損,重則癡傻一生,更甚者,神魂散盡。”
“我不怕。”一直未出聲的白洛川開口,他臉色蒼白,白色寝衣都被汗水浸濕,貼在肌膚上,“所有後果,我皆能承受。”
“不需要再想想嗎?後果如何,無人能知。”栖遲道。
“我不想再做有違本心的事了。”
“可是師兄,你如何得知哪些事是出于你本心,哪些不是呢?”
“我……”白洛川一時無言,他分辨不出,“不論如何,我都要将那抹神魂驅趕。”
“不再等等?或許能找到解決之法。”
“五年了,若是再等下去,說不定我便不再是我了”白洛川語氣堅決,他中此術太久,不知意外何時會來。
栖遲想到他體内有着會令其虛弱的蠱蟲,說明背後之人随時會奪取他軀體為己用。她偏頭問北辰道:“師尊,您認為呢?”
“自是由本人決定即可,不過我從未試過剝離神魂,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一切交由仙尊。”白洛川道。
栖遲提醒北辰先解決掉白洛川體内蠱蟲後,跟着小白走出屋内。剛打開門,手便被一隻大手握住,“渡蒼?”
“嗯,擡腳。”
走到院内,栖遲嗅了嗅,“怎麼沒有桃花糕的味道?”
“做砸了,下次再吃吧。”渡蒼淡淡道。
“你居然會失誤?”栖遲詫異,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聽到渡蒼未做好一件事,還是他擅長的做桃花糕。
渡蒼“嗯”了一聲,便開始給她換藥。小心拆開眼上的紗布,再敷上懷夕新給的藥。
“好涼。”栖遲道,眼上感覺冰涼一片,像雪一樣。
“用一些寒涼之物,看看能不能與金烏的熱性相抵。”渡蒼纏上繃帶,中途還給栖遲整理了頭發。
“眼睛會好的。”栖遲開口道。
“我知道,一定會好的,”渡蒼道,不論用什麼辦法,他都會讓栖遲眼睛好起來。
“渡蒼,你替我傳信給盞螢師姐,讓她備一些穩固神魂的藥。”
“好。”
“還有……”栖遲話未說完,便聽到他人聲音。
“栖遲師妹。”連钰第一次來重山,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個院子。
“連钰師姐?”栖遲聽出來人,有些意外,“師姐怎會突然來此?”
“我來求北辰仙尊救救我弟弟,連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