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裡唯一中了九轉星移一術的人,便是連铮。
以連钰的性格,向來做不出麻煩别人的事,更不會貿然前去打擾别人。可知曉此事後,她瞬間慌了神,顧不得其他,便匆匆趕往重山。
可到了傳聞中北辰仙尊的洞府前,卻久久未有人回應。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此番前來惹得仙尊不快,還是不該拿這些事去麻煩仙尊。
但思及連铮情況,她咬咬牙,轉身去尋栖遲。雖在霧涯秘境内,自己并未幫過對方,但隻奢求對方能看在曾同行情誼上,幫她說幾句好話。
她不知栖遲所在何處,隻能漫無目的尋找。終于,她發現一座與重山格格不入的精緻小院,直覺告訴她就是這。
果然,她在院内看到了渡蒼和栖遲。
栖遲聽到連钰這句話後,才知道那個弟子是連铮。她雖知曉是雲碧宗弟子,可并未想過會是認識的人。
連钰見栖遲沒說話,且看到她身上的傷,更是自責,後悔不該來麻煩她,“對不起師妹,你好好休息,我,我再去想想别的辦法。”
“師姐。”栖遲聽到連钰要離開,開口叫住她,“過來坐坐吧。”
連钰依言坐下,整個人略顯局促。
渡蒼見此,便起身去給花田澆水。
“連铮現下如何?”栖遲問。
“……不知,我并未去看過他。”連钰道。
栖遲有些詫異,“師姐為何沒去看他?”
正常來說,應該第一時間去看望。
“他,并不想見到我。”連钰聲音有些低。
栖遲想到那個躲在角落裡觀賽的小少年,心道這姐弟倆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
“師尊現下正有要緊之事。”栖遲道,“不過師姐放心,不會不管連铮師弟的。”
“可……”連钰控制不住内心的不安,但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讓北辰仙尊不管其餘事情,就去救連铮,“嗯,多謝師妹。那我,我能在這等北辰仙尊嗎,你放心,我絕不會打擾你們。”
“自是可以……”栖遲話音未落,便被打斷。
“師姐還是回去歇息吧,等師尊忙完,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師姐。”渡蒼手裡拿着灑水壺,站在不遠處。
“我……好,那就麻煩師弟了。”連钰見渡蒼拒絕,便也不好再繼續打擾他倆,緩步離開了。
在看不見連钰身影後,渡蒼知曉栖遲會問他緣由,索性自己率先開口:“她太疲憊了,整個人感覺過于緊繃,還是回去休息為好。”
“也是,連钰師姐也才從霧涯秘境出來。聽宋期聲說,他倆後邊落入雪山,也是被折磨得夠嗆。”栖遲道。
“嗯,不過她一定極為在乎連铮吧,都有些不像平日裡的她了。”渡蒼邊澆水,邊同栖遲閑聊。
“連钰師姐平日裡什麼樣?”栖遲好奇道。
說來也怪,連钰明明是山主親傳三弟子,可好像從未聽過有關她的消息。就好像一個沒有長處,尋不到優點的普通弟子,除了名字與身份,尋不到特别之處。
“她是個好人。”渡蒼思索一瞬,才開口回答,“性格平和,待人友善,關愛同門,任勞任怨。聽聞從來不會拒絕别人的請求,很多沒人願意做的事,她都會主動去做。”
憶起連钰在秘境裡說的話,栖遲覺得倒也符合。
“她不一定是自己選擇如此。”宋期聲的聲音突然響起。
渡蒼看着宋期聲從後院走過來,想來是早就來了,但因看到連钰在此不便打擾。他看向宋期聲,示意對方繼續說。
“連钰、連铮并不是本家孩子,他們出身旁支,因天賦頗佳,才被接到本家。”宋期聲慢悠悠走過來,臉上滿是嘲諷,“可本家,哪是這麼容易待的。想必連钰師姐此番性格,都是為了活下來吧。”
“世家……”栖遲将這兩個字咬得極輕,“那為何會說連铮不想看見她?在我看來,好像并非如此。”
“這或許隻有本人才知道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在連家時都發生過什麼。”宋期聲道,走到空餘的椅子上坐下,“對了,盞螢師姐怕是一時過不來了。”
“為何?”
“白師兄突然不見,前山各宗各派,大大小小事務,總得有人管不是。盞螢師姐剛剛傳信于我,似是被山主叫走了。”宋期聲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悠閑澆水的渡蒼,“還有不少人想要來恭賀咱們這位最年輕的合體期真人,弟子們都要攔不住了。”
栖遲原先還奇怪為何沒人來尋渡蒼,原是被人攔下。她笑道:“渡蒼,要不你去前山轉轉?”
渡蒼一愣,灑水壺差點從手上滑落,他無奈道:“緩緩。”
栖遲笑出聲,“我倒是挺想看你被各種人圍着的樣子。”
渡蒼垂頭,想到那個場面,也悶笑幾聲。
“那你怕是看不到了。”宋期聲插話,“柳黯剛剛傳信,流述的狀态不太對。”
前山診堂所在山峰上,柳黯正在距離診堂最遠的客舍内,對着榻上之人發呆。
給栖遲處理好傷後,懷夕便一頭紮進診堂,隻因從霧涯秘境出來的弟子,基本上都有受傷,隻不過嚴重程度不同罷了。後來更是發現九轉星移一事,又得幫其穩固神魂。
幸好栖遲讓他來盯人,他才找到事做。
可沒想到是盯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柳黯自是覺得無聊極了,身上帶的蠱都被他翻來覆去折騰好幾遍。